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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连冷冷地道:“那也难说。
不过也无妨,能杀多少,我就补多少。
他们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也懒怠跟他们玩什么智计,我倒想看看这些人能不能杀得过这大魏的铁骑。”
一提马缰,喝道,“走!”
本来这景穆寺修在漳水之旁,柳树绕堤,清幽得很,这时却只闻寺中血腥气飘来。
马蹄过处,烟尘蔽日,久久不散。
“什么?庆云公主来了?”
吴震听到手下禀告,便对裴明淮道,“怎么公主来了?是不是来找你的?”
裴明淮心知庆云这时来廷尉寺必有要事,这时只见庆云已经进来了,这日雨已经下下来了,竟觉着有丝丝凉意。
庆云戴了顶深蓝锦锻的风帽,大约路上赶得急了,脸颊晕红如桃花,额前的细发都全被雨珠给打湿了。
裴明淮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女子,也戴了风帽,把脸都遮住了。
吴震诧异得很,看了裴明淮一眼。
裴明淮问道:“庆云,你这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庆云笑道:“是哪,我在宫里听到一桩事,想着怕是跟你们现在办的案子有关,生怕有变,就赶紧出来告诉你了。”
她回头道,“芬蕙,你把先前跟我说的事,再跟这位吴廷尉卿说上一遍。”
那女子把风帽取了下来,裴明淮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想必是宫中有品秩的宫女。
庆云道:“明淮哥哥,这是刘芬蕙,宫中文绣大监。
前日你给我的花,我就是让芬蕙替我去看的。”
刘芬蕙对着裴明淮和吴震见过礼,也不知是淋了雨还是怎么的,她脸色苍白,神情也甚是惶惑。
庆云道:“芬蕙,你知道的事,只管说无妨。”
“是,公主。”
刘芬蕙自身上取出一朵红莲花,一朵白莲花,道,“前日公主拿这两朵花来给我,叫我看看是用的什么料子。
天雨四华是绣了不少,但我们平日里用的都是寻常绫绢,跟庆云公主拿来的不同。
白绮也罢了,大约是玲珑用来绣兰花图剩下的。
但那红锦……我后来细细去查,却发现……那红锦本来自高昌,高昌凉国多年前被柔然所灭后,这种吉字纹锦自然也再无处可寻了,宫里存的这种红锦自然也早没了。
可是,我发现……我发现最后一个领走这红锦的人……这人……”
吴震急道:“谁?你快说啊!”
刘芬蕙道:“是韩琼夜。”
裴明淮和吴震都大吃一惊,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吴震突道:“我明白了,为何尉端回京就去找那个人了。
他是在韩琼夜那里得到线索的。
是他把韩琼夜的尸身给带走的,恐怕就是在他安葬韩琼夜的时候,从她身上发现了什么东西,直接指向了某个人。
我一直就奇怪,为何尉端突然就能寻到那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裴明淮只觉自己脑中空空,喃喃道:“琼夜?她……”
“我早对你说过,韩琼夜是跟柳眉一同离京的,她不可能对柳眉带了个孩子出京的事一无所知。”
吴震叹道,“沈鸣泉说得一点没错,真正的天鬼必得忘情弃爱。
所以沈鸣泉终究背叛太子殿下,他做得到,韩琼夜做不到。
不知为何,天鬼并没有对韩琼夜怎么样,而是由得她走了,倒让我奇怪得很。”
庆云奇道:“琼夜?她不是服侍了公主殿下好些年么?她怎会跟天鬼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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