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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你愿干不愿干呢？&rdo;小南道：&ldo;有工钱没工钱呢？&rdo;士毅想了一想道：&ldo;初去的人，大概是没有工钱的。

不过你要添补鞋袜的话，钱依然是我的，你看好不好？&rdo;小南道：&ldo;若是你能把我妈也找了去，就剩我爹一个，那就好养活，一定可以去。

&rdo;士毅道：&ldo;我一定设法子去进行，我看你家也太可怜了，不能不想法子的。

&rdo;小南笑道：&ldo;你有那样好的心眼，那还说什么？我妈一定喜欢你的，我就等你的回信了。

&rdo;士毅听了她这话，自然高高兴兴而去。

小南走回家来，只见余氏左手拿了个火烧饼，右手两个指头，夹了一根酱萝卜，靠了门在那里左右相互的，各咬一口。

直至把烧饼酱菜吃完了，她还将两个指头送到嘴里去吮了几下。

小南笑道：&ldo;我妈也不知道饿过多少年，露出这一副馋像来？&rdo;余氏将手一扬道：&ldo;我大耳巴子？？你，你敢说老娘？不馋怎么着？从前要吃没得吃，于今有了吃的，该望着不吃吗？&rdo;小南道：&ldo;你也做出一点干净样子来。

&rdo;余氏不等她说完，就呸了她一声道：&ldo;你妈的活见鬼。

你才洗干净了一天的脸，你就嫌我脏了。

&rdo;小南道：&ldo;不是那样说，那洪先生刚才对我说，愿意给你找一件事。

&rdo;余氏道：&ldo;真的，他有这样好心眼。

&rdo;她口里说着这样要紧的问题，然而她忘不了那烧饼和酱菜。

这时她又到屋子里去，拿出两个烧饼，几根酱菜来。

她老远地递一个烧饼给小南道：&ldo;你不吃一个？&rdo;小南道：&ldo;干么白口吃了它？不留着当饭吗？&rdo;常居士在铺上搭腔了，便道：&ldo;你也太难一点，还不如你闺女，我听到拿了好几回了。

&rdo;余氏脚下，正有一个破洋铁筒。

她掀起一只脚，犹如足球虎将踢足球，嘭的一声，把那个洋铁筒踢到院子里，由大门直钻到胡同里去。

口里可就说道：&ldo;我爱吃，我偏要吃，你管得着吗？丫头，你说，那个姓洪的小子，要给我找什么事？&rdo;说着，把左手所拿到的酱菜，将两个烧饼夹着，就送到嘴里，咬了个大缺口，嘴里虽是咀嚼着，还咕哝着道：&ldo;若是让我当老妈子，我可不干。

&rdo;小南道：&ldo;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并不是开来人儿店的，为什么介绍你去当老妈？&rdo;余氏又咬了一口烧饼道：&ldo;只要少做事，多挣钱，当老妈我也干。

还有一层，我得带了你去。

让我丢下这样一个大姑娘不管，我可不放心。

&rdo;常居士道：&ldo;你瞧她说话，一口沙糖一口屎……&rdo;余氏喝道：&ldo;你少说话！

我娘儿俩说话，这又有你的什么事？你说了我好几回了，你别让我发了脾气，那可不是好惹的。

&rdo;常居士听了这话，就不敢作声了。

小南道：&ldo;你问了我几遍，不等我答话，你又和爸爸去胡捣乱，你究竟要听不要听？&rdo;她说话时，看到母亲吃烧饼吃得很香，也不觉得伸了手。

余氏道：&ldo;你真是个贱骨头，给你吃，你不吃，不给你吃，你又讨着要吃了，你自己去拿吧。

&rdo;小南走到屋子里，只见满炕散了纸包，似乎所有可吃的东西，都让母亲尝遍了。

那个蒲包，是装着发面烧饼的，这时一看，那样一大包，只剩有四个和一些碎芝麻了。

小南不觉失惊道：&ldo;好的，全吃完了。

妈！

你吃了多少个？&rdo;余氏道：&ldo;是我一个人吃的吗？我分给你爸爸五个了，他一定收起来了。

&rdo;小南道：&ldo;要吃大家吃。

&rdo;于是将三个烧饼揣在衣袋里，手上捏着一个，一路吃了出来。

余氏见她的衣袋，鼓了起来，便瞪了眼道：&ldo;你全拿来了吧？&rdo;说着，拖了小南的衣襟，正待伸手来搜她的烧饼，常居士道：&ldo;不过几个烧饼，值得那样闹？小南说人家替你找事的话，你倒还没有问出来。

&rdo;小南坐在门外的石阶上，吃着烧饼，就把士毅的话说了。

常居士道：&ldo;那好极了，慈善会里办的事，没有错的，你们都去。

你们两个人有了饭碗，我一个人就不必怎样发愁了。

&rdo;小南道：&ldo;他说了，明天来回咱们的信，大概事情有个八成儿行。

&rdo;说时，吃完了手上那个烧饼，又到袋里去拿出一个烧饼来，继续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