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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禅机的内涵一如佛性本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全靠当事人心领神会。

这就要有悟性，要有慧根，比如德山宣鉴的开悟就是。

当时夜深人静，星月全无，龙潭崇信让侍立在旁的宣鉴回房间去。

宣鉴走出门外，回过头说：天太黑。

龙潭崇信为他点燃烛火，又在递过去后一口吹灭。

德山宣鉴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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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对方不能领悟，恐怕也无可奈何。

比如有人问石头希迁一个老问题：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希迁的回答就是：你去问露柱（炫耀门第的柱子顶端龙形部分）。

那人说：学生不会。

希迁说：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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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没有下文，但作为公案流传了下来。

实际上，后世许多人就是通过阅读公案修禅的，记录公案的著作也成为禅者的必读之书，哪怕那些公案看起来平淡无奇。

比如有人问慧轮：宝剑未出匣时怎么样？

慧轮说：不在外面。

又问：出匣以后怎么样？

慧轮说：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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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看似寻常，其实含有深意。

因为第一个答案不是&ldo;在里面&rdo;，第二个也不是&ldo;在外面&rdo;，而是&ldo;不在外面&rdo;和&ldo;不在里面&rdo;，强调的正是否定。

否定才能破执，包括&ldo;执著于破执&rdo;。

唯其如此，石头希迁才要说&ldo;我也不会&rdo;。

这是从未有过的思想观念，也是从未有过的思维方式和言说方式，可谓前无古人，却后有来者。

包括《红楼梦》中人物，也不乏参禅的高手。

贾宝玉作偈云：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林黛玉却认为境界不够，又加两句：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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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当然是虚构的，氛围却很真实。

事实上，参禅在唐宋以后，就成为知识界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风气时尚。

禅悦、禅风、禅语、禅意、禅诗、禅画，还有语录体和山林气，可谓不胜枚举。

唐宋元明清的一气呵成之感，不仅因为三省六部和科举制度，也因为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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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先秦诸子之后，中华文明最重要的思想文化成果就是玄学和禅宗。

在玄学和禅宗影响下，我们民族不但思维方式和言说方式变了，就连生活方式也焕然一新，比如全民性地喝起茶来，而此前的茶是药用或者加葱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