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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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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照西历算是公元一八七七年元旦，盛宣怀当初跟沈葆祯说：&ldo;若逾十六之期，则受代人来，即无从更议。

&rdo;即指新的年度开始而言。

然则中历的十一月十八、十九，即是西历的正月初一、初二，洋人犹在新年假期之中，旗昌公司固然无人办事，外商银行亦一律封关，所谓&ldo;定议&rdo;，所谓&ldo;付给定银二十万两&rdo;，全属子虚乌有。

其次是各省所拨的官款，总计一百万两，照数转付旗昌银行，银数固然分毫不短，但古应春深知内幕，指出这一笔百万银子中，盛宜怀等人中饱了四十四万两。

证据呢？&ldo;各省官款是实数，都由阜康汇来，招商局派人来提走了白花花的现银，转存外国银行。

可是，付给旗昌的，不是现款，是旗昌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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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应春有《申报》为凭，载明当时旗昌股票的行情是，票面一百两，实值五十六两。

这就是说，盛宣怀只需花五十六万两银子买进旗昌的股票，便可抵一百万银子的帐，岂非中饱了四十四万两。

光是这两点，舞弊的证据便很确实了。

彻查的结果，掀开了整个的内幕，盛宣怀与徐润等人所玩的花样是：第一，以定银二万五千两，与旗昌订定收买的草约。

第二，挪用招商局的官款，收购每一百两已贬值至五十六两的旗昌股票。

第三，以对抗洋商轮船公司，挽回利权的理由，捏词已集商股一百二十二万，说动沈葆祯拨给官本。

第四，捏称已付定银二十万两，造成既成事实，并以运道冻阻，无需咨商北洋为借口，迫使沈葆祯单独负责。

第五，取得旗昌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权，委托英籍律师担文，依法接收旗昌。

第六，官本一百万两汇到招商局后，盛宣怀等以旗昌股票，照面额十足抵换现银。

第七，应付旗昌余款，先由招商局官款中垫付四十余万两，尚短六十九万，由&ldo;官本缓息&rdo;、&ldo;商股存息&rdo;，以及保险费盈余等陆续给付。

事实上现银与股票之间，仍有很大的一个差额，饱人私囊。

所谓&ldo;官本缓息&rdo;是江南各省拨交招商局的官款一百九十八万两，应付利息，暂时停止。

&ldo;商股存息&rdo;是商股利息暂付一半，所余一半改为股本。

这样陆陆续续，东挪西凑牵扯不清，根本是一盘糊涂帐。

哪知刘坤一尚未出奏，盛宣怀等人先发制人，列举了十八条申辩的理由，具禀北洋，由李鸿章抢先出奏，希望造成朝廷的先人之见，发生排拒刘坤一的意见的作用。

加以盛宣怀的大肆活动，刘坤一的夏奏，果然&ldo;留中&rdo;了。

李鸿章的复奏，照例要抄送南洋，刘坤一一看，真正是&ldo;歪理十八条&rdo;。

他的笔下很来得，当下亲自草拟奏稿，驳斥李鸿章。

首先说明：李鸿章认为刘瑞芬等，查案不无错误，为盛宣怀极力剖辩，奏请免议。

此则朝廷自有权衡，非臣下所能置议，不过，刘瑞芬等所禀盛宣怀的贪诈情形，颇为明确，&ldo;有不敢不再陈于圣主之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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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驳的是，李鸿章所陈，当初收买旗昌，请拨官本银一百万，并饬两淮盐运使劝盐商就&ldo;盐引&rdo;派搭股份，预计可得银八十万两，再通饬南洋各省藩司、各海关道，随时劝谕富商搭股，并无已集商股一百二十二万两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