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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rdo;我熟悉这个急躁的声音。

这宽阔肩膀的男子大步走进狭小的墓穴，他生着红褐色的头发与胡须，穿着皮革制成的无袖上衣，皮带上悬挂武器。

&ldo;你们就这样对待我的儿子，一个圣像画师吗？&rdo;他像往常上千次那样，用大手攫住我的肩膀，他的手有如巨兽之掌，但每当打在我身上时，都毫无感觉。

&ldo;请放开我，你这令人难以忍受的无知公牛，&rdo;我低声说，&ldo;我们身处上帝的居所。

&rdo;他推搡着我，我跪倒在地，长袍被他撕扯，黑色的布帛裂为两半。

&ldo;父亲，你别这样，快走吧。

&rdo;我说。

&ldo;你们就是把一个有着天使般画技的男孩关押在这样的深渊之中吗？！

&rdo;&ldo;伊万兄弟，别叫喊了，是上帝指示我们每个人应当如何行动。

&rdo;牧师们走到我身后，把我拖到工作室里。

一排排圣像从天花板直垂下来，盖住了整个一面墙壁。

我的父亲把我推倒在一张巨大沉重的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他举起铁制的烛台，烛光摇曳不定，挣扎着照亮着四周的昏暗。

光亮照射在他的长髯上如同燃烧。

他深陷如恶魔的浓眉中已经有星星点点的花白。

&ldo;你简直就像是个乡下来的蠢货。

&rdo;我低声说，&ldo;我本人没有成为一个淌着口水的白痴乞丐，简直是一个奇迹。

&rdo;&ldo;住嘴，安德烈。

这儿难道没有人教教你懂得礼节？很明显，你是在找揍。

&rdo;他一拳打在我的脸颊上，我的耳朵顿时麻木起来。

&ldo;看来送你来到这里之前，我对你的管教还不够多。

&rdo;他说着，又打了我一拳。

&ldo;亵渎神圣啊！

&rdo;牧师叫着扑在我身上，&ldo;这个男孩是被上帝视为圣洁的。

&rdo;&ldo;被一群精神错乱的人视为圣洁，&rdo;我的父亲说道。

他从外衣之中取出一个包裹，&ldo;你们的鸡蛋，兄弟们！

&rdo;他的声音里充满轻蔑。

他从柔软的皮革包裹中取出一个鸡蛋，&ldo;画吧，安德烈。

把你得自上帝本人的天赋展示给这些疯人们。

&rdo;&ldo;而正是上帝本人绘制了这些图画，&rdo;牧师中年纪最长的一个一步挤进我和我父亲中间，大声叫道，他的花白头发已经多日蒙尘油污，以至于看上去近似黑色。

我的父亲只拿出了一个鸡蛋，把它轻轻倚靠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小陶碗边缘打破，小心翼翼地只让蛋黄顺着碗边流入，让蛋清都洒在他带来的小块皮毛上，&ldo;这里，有纯粹的蛋黄，安德烈。

&rdo;他叹息着把破碎的蛋壳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