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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这套历时许久，由宫廷绣娘日夜赶出来的华服，正是当年大婚时，陈嫣穿的那一件。

阿嫣很喜欢，进去换上了。

&ldo;来，披件大衣，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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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脱下身上的裘皮大氅，披到阿嫣身上，又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ldo;我记得，那一年下了很大的雪，我没坐轿子，从宫里骑马回王府，远远的就看见你站在门口‐‐你穿着件大红的衣裳，撑着一把伞，呵出的气白茫茫的，冻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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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带着阿嫣往屋外走。

天色灰暗，白雪茫茫，静谧又温柔。

&ldo;那时，我心里想，我要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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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微凉的雪片落在他发上、肩上，无声无息。

他终于卸下了囚禁他一辈子的帝王重担，侧眸看着阿嫣，就像一个普通的丈夫，看着他深爱的妻子：&ldo;有时候，我宁愿从未坐上龙椅，从未当过皇帝。

这些天夜里，我总在回忆往事，与你在王府的时候，比起在这九重深宫中，成天与人勾心斗角……呵，当真快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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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和珠儿隔着一小段路，跟在他们身后，听见这话，都忍不住默默垂泪。

阿嫣淡淡道：&ldo;时间不可逆流，过去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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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勾起唇角，笑意带着几分沧桑，几分自嘲：&ldo;是。

一步错，步步错，一念之差，天上人间。

可阿嫣，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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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侧过头，看着他。

杨昭微微一笑，认真地看着女人的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容颜。

苍白，疲惫，沧桑。

&ldo;如果回到过去，如果再活一次，我绝不负你。

这皇位，这天下，我不争了……其实，又有什么好争的呢？&rdo;他负手而立，长叹一声：&ldo;千古帝王梦，善始善终的又有几人？可笑人总是看透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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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过着民间夫妻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你会是最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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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说：&ldo;你给了我很多。

&rdo;

杨昭摇头：&ldo;不。

&rdo;他转过身，疲倦地低头，额头抵着阿嫣，哑声道：&ldo;太少了……我带给你一身伤病，我让你心碎神伤，到了最后，还要你陪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