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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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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行不光照顾切面铺，对于其他饭馆，他说：&ldo;住北京时间长了，总要一家挨一家地尝一尝。

&rdo;上世纪30年代，北平吃烤肉的地方有两处，一为宣武门内的烤肉宛，一为什刹海北岸的烤肉季。

两处都只卖烤牛肉，兼卖白酒和小米粥，烧饼由附近的铺子供应。

张中行一次与朋友去吃烤肉宛，他回忆说：&ldo;铺面非常简陋，只是一大间屋子。

靠南是烤肉的地方，并排两个烤肉支子，形状很像磨房的磨，一个圆平台，中间一个一尺多高的铁圈，上面扣着中间略为凸起的铁支子……圆平台四面放四条粗糙的板凳，是顾客的&lso;站位&rso;。

靠北是一个桌子，上面放着碗、筷子、碎葱、碎香菜、麻酱、酱油等用具和调料。

还有一个切牛肉的案子，上面放着牛肉、刀、碟子等。

切肉的是个五十上下的大汉，想来就是铺主宛某了。

&rdo;&ldo;我们照北京人的习惯，右脚着地，左脚抬起踏在板凳上，然后用长筷子夹蘸过调料的肉片，放在支子上烤。

支子下烧的是某种松木，烟很少，略有香气。

支子很热，肉片放在上面，立刻发出咝咝的声音。

翻腾几下，可以吃了，于是一口白干一口肉，很有塞外住蒙古包的意味了。

吃的后半，酒不能再喝，恰好送来烧饼，于是烧饼夹烤肉，喝一碗粥，完全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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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ldo;大酒缸&rdo;，是一种连喝带吃的铺子。

大酒缸多为山西人经营的夫妻店，规模不大，常为前店后室（住所）。

店中该放桌子的地方并排放三口直径一米左右的酒缸，有的是两排六口。

缸的下半截埋在地下，上盖红漆木盖，周围是凳子。

其实酒缸多是空的，陈酿的意思到了而已，真正的功能是起到桌子的作用。

靠边的柜台上摆着酒具、酒菜等。

酒是白干，论&ldo;个&rdo;卖，一个即一提子，旧秤二两，菜为花生米、辣白菜、五香豆等，主食是饺子和刀削面。

简而言之，这是个价廉而实惠的吃喝的去处。

抗战期间，梁实秋与女作家方令孺曾是邻居。

一次方邀梁去家里吃饭，梁实秋说：&ldo;九姑（方令孺）请我们吃饭，这是难得一遇的事情。

&rdo;梁一进门就感到香气扑鼻，一个密封的瓦罐在炭火上已经煨了五六个小时，里面传来轻轻的噗噜噗噜声，内有大块大块的五花肉，不加一滴水，只加料酒酱油，火候一到，酥烂可口。

梁实秋猜：&ldo;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东坡肉了吧？&rdo;尽兴而别时，方令孺说：&ldo;最乐的事莫如朋友相聚，最苦的事是夜阑人去独自收拾杯盘打扫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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