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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3页）

他尖声嚎叫着，双手死死揪住绳套，两条小短腿胡乱蹬歪着，蹬歪着，越蹬歪越慢，越慢，他的脸发了紫，嘴吐白沫，发出&ldo;噗噜噗噜&rdo;的垂死挣扎的声音。

&ldo;吊死人啦！

&rdo;

几个年龄较小的学生惊恐地喊叫着冲出教室，在院子里跺着脚继续喊叫：&ldo;吊死人啦！

方书斋上吊了厂方书斋的双臂软绵绵地下垂，胡乱蹬歪的双腿不蹬歪了，肥胖的身体猛然地拉长了。

一条响屁，像蛇一样从他的裤腿里爬出来。

院子里，学生们没有目标地跑动，从教师办公室里，蹿出了音乐教师纪琼枝，和几个不知道名字、更不知道他们将要教什么的男人。

&rdo;谁死了？谁死了？&ldo;他们大声问询着向教室跑来。

校园里尚未来得及清除的建筑垃圾磕绊着他们的脚。

一群既兴奋又惊慌的小学生在他们前边奔跑着，因为频繁回头他们被磕绊得趔趔趄趄。

纪琼枝跳跃着，宛若一头母鹿，几秒钟的工夫，她便跑进了教室。

突然由阳光明亮的院子进入昏暗的教室，她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表情。

&rdo;在哪儿？&ldo;她喊着。

方书斋的身体像一只被宰杀的猪的尸体，沉重地落在地上，那根黑布条子拧成的腰带断了。

纪琼枝蹲在方书斋面前，拽着他的胳膊把他翻得仰脸向上。

我看到她皱着眉头，嘴唇噘起，堵住了鼻孔。

方书斋臭气逼人。

她伸出手指试了试他的鼻孔，又用指甲掐住了他的人中。

她脸上出现了凶狠的表情。

方书斋的胳膊举起来，拨拉了一下她的手。

她皱着眉头站起来，踢了方书斋一脚，说：&ldo;站起来！

&rdo;

&ldo;是谁蹬倒了桌子？！

&rdo;她站在讲台上，声色俱厉地问。

&ldo;我没看到。

我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rdo;&ldo;那么，谁看到了？或者，是谁蹬倒的？敢不敢英雄一次？！

&rdo;大家都死死地垂着头。

方书斋呜呜地哭着。

&ldo;你给我闭嘴！

&rdo;她拍着桌子说，&ldo;想死，实在是太容易了，待会儿我教给你几种死法。

我就不相信，会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个蹬倒桌子的人。

上官金童，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你来说。

&rdo;我垂着头。

&ldo;把头抬起来，看着我，&rdo;她说，&ldo;我知道你害怕，有我给你做主，你不要怕。

&rdo;我抬起头，望着她那张革命的脸上美丽的眼睛，清新的牙粉味道从记忆中漾起，我沉浸在一种秋风的感觉里。

&ldo;我相信你有这个勇气，敢于揭发坏人坏事，是新中国少年必须具备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