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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3页）

&rdo;马排长说。

胖刘道：&ldo;回去熬鱼汤，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得犒劳犒劳三军。

&rdo;马排长道：&ldo;这么几条鱼，别说犒劳三军啦，够你们伙夫头子吃就不错了。

&rdo;瘦侯说：&ldo;您大小也是个干部，干部嘛，说话要有证据，批评要注意政治，可不能信口开河。

&rdo;&ldo;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rdo;马排长说，&ldo;瘦侯，几个月不见，你的口才见长嘛！

&rdo;

在他们的吵嚷声中，母亲披着红彤彤的霞光，沿着大街，步伐缓慢、沉重、但却异常坚定地走了过来。

&ldo;娘‐‐&rdo;我哭叫着，从石磨上扑下来。

我想飞进母亲的怀抱，却重重地跌在石磨下的烂泥里。

等我醒过来时，看到六姐激动的脸。

司马库、司马亭、巴比特、司马粮都站在我的身边。

&ldo;娘来了，&rdo;我对六姐说，&ldo;我亲眼看到娘来了。

&rdo;我挣脱六姐的胳膊，往门口跑，头撞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晃晃身子，继续跑，费劲儿地分拨着人的密林。

破烂的大门挡住了我的出路，我擂打着门板，喊叫着：&ldo;娘‐‐娘‐‐&rdo;

一个卫兵把汤姆枪黑洞洞的枪口伸进门窟窿晃了晃，威严地说：&ldo;别吵，等开过早饭就放你们。

&rdo;

母亲听到了我的呼唤，加快了步伐。

她淌过路边的水沟，径直地对着磨房大门走过来。

马排长拦住她，说：&ldo;大嫂，请止步！

&rdo;

母亲抬起胳膊，隔开马排长，一句话也不说，继续往前闯。

她的脸被红光笼罩，像涂了一层血，嘴巴因为愤怒变歪了。

哨兵们匆忙住里靠拢，排成一字横队，像一堵黑色的墙壁。

&ldo;站住！

老娘们！

&rdo;马排长捏住母亲的肩膀，使她不能前进。

母亲身体前倾，竭力想挣脱肩膀上那只手。

&ldo;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rdo;马排长恼怒地问。

他胳膊一用力，母亲连连倒退几步，几乎跌倒。

&ldo;娘啊！

&rdo;我在破门里哭喊着。

母亲双眼发蓝，歪斜的嘴巴突然张开，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响声。

她不顾一切地向门扑来。

马排长用力一推，母亲便跌在路边的水沟里。

水花四溅。

母亲在水沟里打了一个滚，匆匆爬起来。

水淹到她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