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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3页）

司马粮只穿一条裤子，赤着臂膊。

他很瘦，目光忧郁。

念弟挑水回来，水桶随着担杖颤悠，她的辫子已经齐腰，辫梢用时兴的塑料绳捆扎。

羊们齐齐地给孩子换了奶头。

&ldo;吃饭吧。

&rdo;母亲说。

沙枣花放下桌子，司马粮摆上筷子和碗。

母亲盛粥，一碗两碗三碗四碗五碗六碗七碗。

沙枣花和玉女摆好小板凳。

念弟喂上官吕氏喝粥。

呼噜唏溜。

来弟和领弟拿着自己的碗进来。

各盛各的粥。

母亲看也不看，但嘟哝：&ldo;吃饭时一个也不疯。

&rdo;她们端看粥在院子里喝。

念弟说：&ldo;听说独立纵队要打回来了。

&rdo;&ldo;吃饭吧。

&rdo;母亲打断她的话。

我双膝跪在母亲胸前吃奶。

母亲别别扭扭地侧着脸喝粥。

&ldo;娘，你也太惯他了，他吃奶要吃到娶媳妇吗？&rdo;念弟说。

&ldo;吃奶吃到娶媳妇也是有的，&rdo;母亲说，&ldo;西胡同宝财他爹就吃到娶媳妇。

&rdo;我换了一个奶头。

&ldo;金童，我也豁出去了，我等着你吃够那一天。

&rdo;母亲历经磨难，奶水依然旺盛。

&ldo;实在不行也给他弄只奶羊嘛！

&rdo;念弟说。

念弟，我恨你。

&ldo;吃完饭，都去放羊，剜些野蒜回来，中午好下饭。

&rdo;母亲吩咐完，早晨就算结束了。

鲁胜利在糙地上一蹭一蹭地前进，她的屁股蹂躏着如毡的绿糙地。

她的目标是她的白奶羊。

白奶羊挑三拣四地吃着嫩糙尖儿，被露水洗净了的长脸上有一种贵族小姐的傲慢神情。

时代喧嚣，糙地宁静。

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小花朵使糙地美丽。

它们的芳香令人沉醉。

我们已经跑累了。

现在我们都趴在上官念弟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