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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战局不利,还当速速退兵。”
陈宫走马上前,急声劝道。
吕布立于帅旗之下,倒持长矛,闻言斜睨他一眼,“此时若退,我军必溃。”
他喝令身边卫士,“诸儿郎惧否?”
“愿随将军杀敌!”
骑士们声若洪钟雷霆,齐声而应。
吕布亲率帐下锐士,如离弦之箭,开刃之刀,刺入曹军当中,所过之处无人能撄其锋。
战鼓仿佛从地底响起,笼罩这方天地,荀忻骑马与荀彧、戏志才等人立于堤后,欣赏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汉末飞将军的风采。
两军相持不下,足足战了几个时辰,日头当空,不觉到了日中,人困马乏,士卒饥渴。
与吕军对战的曹军骑士突然从腰间解下一节竹筒,拔出布塞齐齐掷于地上,一时间竹筒在地上滚动,在两军间生生隔开了一段距离,里面盛着的粟饭倾撒出来,金黄色的粟粒在青翠竹筒的衬托下异常醒目。
曹军在搞什么名堂?
吕军士卒中有人乘乱捡起一节竹筒,捧着粟饭送入口中,黏腻香甜的滋味让他迫不及待咽下肚,“粟饭,此为粟饭!”
战场之上为之一乱,人多而竹筒少,吕军步卒为夺竹筒相互争抢,斗殴,骑兵翻下马背,加入哄抢的人群中。
曹军在战前早已饱食一顿,这时见到粟饭不至于像敌方那样饿昏了头,曹操横槊回马,“诸君杀敌!”
即使吕军中抢夺竹筒的仅仅是一小部分人,这群人也打乱了吕军的阵势,最后一根稻草压上,胜利的天平不可逆转地向曹军倾斜。
戏志才额上冒着细密的冷汗,精神却很好,他望着战场眼神极亮,喜道,“小技常有出乎意料之效,元衡果然天赋卓然。”
荀忻全身心关注着场中形势,没有听见戏志才的夸奖,他指着场中唯一一支岿然不动,不受影响的数百人重骑兵,问道,“此为陷阵营?”
这支部曲在整个战场中铠甲、武器最为精良,在这个马铠没有普及的时代,七八百匹战马都能全副马铠,吕布应该在这支骑兵上下了血本。
戏志才眯着眼望过去,喟叹,“然也。”
“军纪竟能严明若此,此将当为吕布麾下第一人。”
荀忻悠悠感叹,高顺名不虚传,陷阵营除了装备精良,军纪更是首屈一指。
“陷阵骁勇,元衡心动否?”
戏志才望着玄袍郎君目不转睛的模样,笑问道。
“丈夫谁能不心动?”
荀忻转头望向荀彧,似乎在征求相同意见。
荀彧颔首,秀眉乌鬓,莞尔间君子如玉,“彧亦心向往之。”
“然军费消耗甚巨……”
戏志才意有所指地看着荀文若,很显然是在套话。
荀彧不答他的话,只道,“志才料将军心动否?”
戏志才失笑,他倒把曹公忘了,只要曹公想组建如陷阵营一般的重骑,文若还能反对不成?
然而兖州残破,以曹营目前的财力,绝对供不起这样一支精锐。
他们再怎么眼馋,只能在脑中转一转,口头溜一圈,过过瘾罢了。
戏志才叹口气,他有生之年,恐怕等不到那一天。
荀忻蹙眉,“此一支兵马,亦非寻常可比。”
戏志才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千余人的步骑,正与曹操亲率所部相抗,曹军势不可挡之势为之一滞,交战片刻,这支人马有条不紊地绕离,直往大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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