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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解下腰间佩剑抛给队率,郑姓队率眉头紧蹙,接过佩剑,想不明白这位想要做什么。
“在下不通搏斗,手无缚鸡之力,此中无诈,渠帅勿疑。”
荀忻平摊空空的两手,示意自己不具备杀伤力。
很多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得营造出相对私密的谈话空间。
大家都不明白他在卖什么关子,人总是有好奇心,渠帅向左右吩咐两句,驱着胯下战马,马蹄前踏,行到士子面前。
两方人马沉默地在一旁等待,看着两骑对峙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隔着数十米距离,听不清对话,只能观察两人的神色。
“渠帅何必多言,冲阵掠杀,富贵便在眼前。”
有黑山黄巾盯着对面的车队,向同伴们抱怨。
“不知此人有甚说法。”
有人应道,“等片刻又何妨,稍安勿躁。”
空地中。
“足下能开尊口?”
渠帅控着缰绳,下巴微仰,眯着眼睛看人。
容貌俊秀的素袍士子微微颔首,“以在下观之,君不似黄巾之人。”
不管这人长得像不像黄巾,荀忻红口白牙就得说不像。
先让此人和黑山贼划清界限,减少他对这个身份的认同感,以免待会儿诋毁黑山贼时他对号入座把自己代入。
您看起来就不像黄巾的人,我待会儿骂的也不是您。
渠帅哼笑一声,并不接话。
“黑山军趁人之危,袭袁公治所,自以为得计,实则自掘坟墓,不智之举也。”
荀忻继续抛出论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渠帅这才正眼望向此人,“何以见得?”
“袁公何人也?四世三公,海内之望,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
荀忻循循道,“黑山虽能破邺城,掳袁公家属,然其得人心耶?”
他声音朗朗,语气铿锵,言语间自有气势,是极可信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思考他提出的疑问。
“当初项王虏沛公父,沛公岂为项王所胁?”
“英雄若袁公,吾料必不为此所困。”
他话音一转,“而袁公携胜归来,以河北骁骑,冀州劲弩,黑山乌合之众,安能相抗?”
“此所谓自绝于天,君乃英明之士,定不愿为此。”
渠帅静静听完这番话,顺着荀忻的逻辑思考,提问道,“以君观之,我当如何?”
既然这样,您看看,我该怎么做呢?
荀忻心道,来了,鱼终于肯咬钩。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君与黑山群虏其道不同,不相与谋。”
他拱手道,“此君弃暗投明之机遇也。”
“为之奈何?”
渠帅问道。
“吾料君心中已有计算,此时若救袁公与邺城衣冠家属,便如雪中送炭,岂非至善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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