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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沉下眉头,默然片刻后,他似低声自语道,“我一定会保住他的。”
“殿下若无其他事,老奴先告辞了。”
魏瑄这才从思绪中抽回神来,忙道,“先生且慢。”
然后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盘桓许久的疑问,“先生曾在宫中任事?”
闻言余先生目光一霎。
其实魏瑄昨晚见到余先生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但当时萧暥身陷北狄大营,他没心思询问。
此刻,魏瑄也没有直接问他是否宦者,而是很周全地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余先生低哑道,“老奴曾是太医令。”
魏瑄明白了,他或许是触犯了什么事儿,才成为宦者。
但这是隐私,很可能还是痛处,就不方便问了。
他蹙眉想了想,低声道,“先生既是宫廷御医,可知道当年宫闱之事?”
余先生眼皮微微一跳,问,“不知殿下指的是何事?”
“幽帝有一位番妃,先生可知道她的事情?”
萧暥坐在宽敞的马车上,秋狩这一遭,十天的时间里,又是敌袭,又是狼群,又是跳崖,又是陪酒,还差点‘嫁’了。
真糟心。
他现在真是身心俱疲。
这一趟把这娇病的壳子折腾得差不多了,再不好好休养一阵,他真得歇菜了。
之前他一直强撑着,现在略微放松下来后,这浑身的疲惫和病痛全涌了上来。
心口的隐痛就好像有无数根细线穿过他的心脏,来回拉扯,让他支离破碎。
可纵然如此,他心中还是千头万绪,歇不下来。
随着车马的颠簸,他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一次虽然拉足了一年的军费,但除了像土豆侯爷那种愿意包养他,哦不,长期投资他的。
其他投资都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这一年军费够了,但是明年就不好说了,长期饭票还是不能靠别人,还得自己搞钱。
安阳城临山靠海,海货和山货都可以贩卖,海运还可以和外邦做生意,只要把在海上打劫的东瀛人给收拾了,对了,魏西陵善于水战,海战不知道行不行?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揉了揉眉心,朦胧中,他好像闻到了风中有淡淡的花香。
是冬日里寒冽的香气。
他的意识随着那清寒的花香飘远开去。
往事如烟尘缓缓覆盖上来。
难道那回魂酒的酒力……还没过?
湖面有风,早春的湖水还结着薄冰。
一个少年站在湖边的凉亭里,扶剑而立,一支红梅正好掠过他眉梢,映得清峻冷冽中忽而就带着一抹风雅。
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少年的柔软单稚,“西陵,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魏西陵转过身,就见来人一身墨绿的衣袍,手中揪着一支已经被他甩秃了的枝条,他脚步轻捷,三两下就跃下台阶。
半年没见,萧暥仔细端详了他一番,“为什么潘昱去岭南剿匪,回来晒得跟只酱鹅似的,你却一点变化也没有,你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哦,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变化,军旅风霜,将他的棱角雕琢地更冷峻清飒。
萧暥不服,这人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站在那里却似乎是帝国的战神一般。
再看看自己,湖水中倒映出一张轻挑恣逸雌雄莫辨的脸。
“下次剿匪,带我也去吧!”
魏西陵道“打仗不是打猎,你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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