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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方才还面无人色一直瘫在地上的贺五突然也蹦了起来,推开众人,冲到前面大声嚷嚷。
见众人哄堂大笑,讥他之前熊样,不禁面红耳赤,咬着牙怒声大骂“方才王妃发声之前,殿下说去一探究竟,怎的你们一个个地全都往后退?别以为我没看见!
我是熊样,你们又比我好多少?至少我此番识路!
我怎的不能去?”
众士卒被他骂得哑口无言,暗自惭愧。
叶霄方才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发毛,硬着头皮横下心而已,有了王妃这般发话,这下彻底放了心,立刻道“殿下,张捉等人虽被捉,但估计一时也是吃不完,此刻说不定还活着。
事不宜迟,属下点选人马这就出发!”
那些所谓的沙怪既不是鬼怪,李玄度便也不必亲自去了,点头。
叶霄立刻点选好人马,让贺五引路,连夜掉头返回。
这一夜,营地里剩下的人几乎全都无眠,等着消息。
菩珠也是睡不着觉,心里记挂,便睡睡醒醒,一大早就醒了,起身后坐在帐中,阿姆帮她梳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匆匆钻出帐篷,晨曦之中,看见叶霄一行人归来了,前夜逃走的张捉等人,好似也被救了回来。
那个张捉满面羞惭,扑在李玄度的脚前,不停地磕头认罪。
骆保飞快地跑了回来,告诉菩珠他方听来的事。
说张捉这几人运气够好,被攫入野人巢后,里头还有一些没吃完的腐肉,他们才得以保命,没被立刻杀掉。
不止这样,那个张捉大约因为身材魁梧肌肉健硕,竟被一个雌野人看中。
叶霄找到巢穴闯进去时,他正被捆着强行苟合,被叶霄救出后,痛不欲生,路上险些就要自己抹脖子了。
“这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骆保捧腹怪笑之时,忽然醒悟,自己怎敢如此失礼,竟在王妃面前说这些污耳的秽语,慌忙打了自己一耳光“王妃恕罪!
奴婢失礼了,竟说了这些污耳的话!”
菩珠看了眼远处那个被众人围住的挺拔背影,抿嘴一笑“恕你无罪!”
扭身钻回帐篷,继续让阿姆帮她绾发。
睁眼是沙,闭目是沙。
不能洗头,为求每天晚上睡觉解下头发时,发里的沙子能够少些,她现在的发式极其简单,一个束髻,再用簪子固定住而已。
但即便这样,天性里的爱美还是没法舍弃,哪怕没人会看。
阿姆帮她绾好发后,她在装了首饰的小匣里找了一番,挑出两支,一手一只地举着,举到阿姆的面前,让她帮自己挑。
“阿姆你帮我瞧瞧,我戴哪支簪子好?这支,还是这支?”
口中正笑说着,忽见李玄度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顿,停了。
阿姆收回正要挑的手,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退了出去。
他停住了,既没继续走来,也没开口说话。
菩珠略觉尴尬,慢慢地放下举着簪子的手,却见他忽地迈上来一步,俯身靠向了她,伸手,从她手里取过雕了杏花纹的那支簪,小心地插入她的鬓发,插|进去后,又微微地调了下位置,最后端详了她一眼,方似终于满意,收回了他的手,说道“叶霄他们方才回了。
往后这段路上,再不会有掠人之沙怪……”
菩珠起先说真的有点发懵,顶着脖子上的脑袋一动不动地让他在自己头上摆弄,直到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句,方回过神,哦了一声“方才骆保已经对我讲过。”
他一顿,仿佛被扫了兴,随之默然,片刻后道“你知道了便好,我也无别事。
那走吧,好出发了。
前头会比这段路要好走,再过些天,便能到了。”
他说完直起身,出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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