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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发神经的大货车像吃了毒药一样,哐当哐当几声,使劲地摇晃几下,冲进了一个大水凼,冲得泥浆飞溅,水花如雾。
正在水凼边走着的高秒趣,立即发出了一声大半夜在巷子里碰上色狼一样的尖叫,全身上下溅了一声的泥浆。
悍马闻声而惊,甩动两个粗大的蹄子,晃荡着庞大的身躯,几个飞脚就冲了过来,看了一眼成泥猴的高妙趣,弯腰,躬背,捡起一块石头就像丢手榴弹一样,朝着那做死地往前开的大货车丢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操你祖宗,日你先人。
文锦荷见高妙趣急得手忙脚乱地在抹身上的泥浆,马上拿出自己的毛巾给她,安慰她说,擦干净就好了,就当是打了一场硅藻泥争霸赛。
郑秋蓉正愁没机会奚落高妙趣同学,见机会来了,马上凑过去,假装帮高妙趣擦身上的泥浆,实则把她身上的泥浆像画人体彩绘一样地一顿乱涂鸦,气得高妙趣哭丧着脸,横眉怒对着她别给我帮倒忙了,泥浆都被你涂得到处都是了,我都成泥人了。
郑秋蓉的手并没停,依然在高妙趣的身上乱涂鸦,把高妙趣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一副骂不停手,打不还手的无赖样,笑嘻嘻地说,哦哈,大家快来看人体泥浆彩绘呀,我们的高大美女成泥美人了,天下绝色啊。
本来男学员都把目光盯向追大货车的悍马去了,听郑秋蓉这么一喊,都纷纷把眼睛投向高妙趣,见她除了眼睛间或一轮,证明还是个活物以外,实则活像一个美女泥塑,都笑得腿肚子直抽筋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赏鉴,如此大笑开怀,高妙趣的脸上尽管涂鸦着泥浆,但还是挂不住了,呜咽一声,撒起娇来。
悍马一急,在水凼里抓起一把把泥巴就朝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男学员摔去,瞬间,每个男学员的身上都挂了彩。
张教官刚从前面探路回来,正好碰上,最终也没能幸免,这样一来,可不是雨露均沾那么令人高兴的事了,张高凯看了看混乱的队伍和泥塑一样的高妙趣,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浓眉倒竖,歇斯底里地喊太肆无忌惮了,既然你们都精力过剩,这次拉练就加一个项目,到了北水镇后,全队分组再进行一次泥浆摔跤比赛。
全体学员不怕天有不测风云,就怕张高凯翻脸。
学员一听张高凯的这个命令,各个都呆若木鸡,鸦雀无声了。
文锦荷虽说心里也有过惊鸿一掠的一刻,但心里还是很欣赏张高凯这种以毒攻毒,临机应变能力的,很自然地向张高凯投出了惊鸿一瞥。
张高凯在这个时候不敢去碰撞文锦荷的任何目光,生怕心一软,临阵改令。
反感最为强烈的当属郑秋蓉这几个女学员了,等回过神后,郑秋蓉哭丧着脸,噘着嘴说,这下可好,到时真成母水牛了。
但她自己也清楚,某种意义上,她是招来这次是非的罪魁,是始作俑者,别人不迁怒于她,就算万福了。
她身边的一个女学员憋着一肚子气,把矛头对准郑秋蓉,话里有话地说,蓉蓉,这泥浆摔跤赛的冠军只怕非你莫属呀?
“我可不要什么捞什子冠军,只要我这清白之身,冠军什么的就让给你们了。”
郑秋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旦自己那庞大的身体掉进泥浆里,只怕泥坑都会自动抬高几厘米的,哪还能摔得动别人呀。
周妙趣被沾了一身的泥,成了人见人摸的美女泥塑后,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她没想到这张教官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却还能如此善感人意,想出了这么一个普度众生的绝招,让大伙都难以守住自己的洁白之身,她忽然诗兴大发起来“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看来,小姑奶奶们想要保持好洁白之身也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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