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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九章（第2页）

她淡淡的说着坐在了他原来坐的位置上，低头看了眼垃圾楼里的东西，忽然俯身把烟盒打捞出来：“抽烟很舒服吗？”

“一点点吧……”

他看到了她的动作也没阻拦。

黎厉于是打开了盒子用纤长的手指夹出一根烟叼到嘴里，动作流畅得几乎堪称优雅，而后她拿起了桌面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口里的香烟。

既没有被呛得咳嗽出来，也没有皱着眉说口感真烂，只是面无表情的呼出了氤氲的烟雾，片刻后烟支过半，女人眉眼冷淡的从口中呼出泛着苦味的雾气：“难怪都喜欢抽烟……”

“你也开始喜欢了？”

他把牛肉洗干净均匀切块。

身后传来了黎厉大抵是被烟熏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或许从前就喜欢，不过没敢尝试。”

那晚黎厉抽掉了那盒烟里剩下的六根烟，抽烟的黎厉有种颓废又超然物外的美感，像是随时会消失在她自己呼出的烟雾里，所以他只好抢走她的烟，堵住她呼出烟雾的唇，剥夺她口中剩余的那些苦味。

抽过香烟的黎厉仿佛是汲取到了某种养分，她不再甘于被他压制，她会咬住他的喉结在他背脊上用指甲留下痕迹，也会扣着他的肩翻身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的掌控着他的节奏，晕染着潋滟水光的眼眸睥睨着他，披散的的黑发像是无数的绳索盘踞在他胸膛上，蜿蜒到了心脏，就缠缚着他的心，直至他无法忍耐的勾过她的脖子撕咬她的唇舌。

而自那晚之后，森鸥外就喜欢上了这种宛如厮杀一般的欢爱方式，在这种你来我往的进攻里，他的百合子是他唯一的主，由她引导着他生他死，或疯或狂。

一度令他觉得，他已经获得了她的心。

港口黑手党的□□越来越疯狂，许多小组织也都蠢蠢欲动起来，森鸥外的诊所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伤患，黎厉有时也要过来帮忙，好在大多数人都谨记着这里是中间区域，更何况自己的贱命还掌握在森鸥外的手术刀上，即便有男人隐晦的看着黎厉的脖颈，胸脯，乃至她纤细的腰肢，她走动时扭摆的胯部，却从未有人有胆子真的触碰她。

而后在某一天，森鸥外发觉到，有港口黑手党的人并不是单纯的来看伤，他们注视着黎厉的目光并不是男人看女人的□□，更像是在狂热的注视着某种珍宝。

再接着，他被邀请到了港黑大楼见到了当时身体还算稳定的首领。

那天的回家路上他想了许多事情，再进屋看到女人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织着粗毛线围巾时所有念头都聚集到了一起。

“Lily……你喜欢横滨吗？”

他走过去坐到了沙发前的地板上，抓过了阻隔他的碍事毛衣针，握住了她的双手眷恋的看着她；“或者我们回莫斯科，你觉得呢？”

黎厉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随后目光看向了花瓶：“……我不想到处跑了，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也挺好。”

随后她又垂眸看向他，漆黑的眼里摇曳着点点荧光：“你又想做什么呢，简单点说明白就好，我尽力帮你。”

森鸥外酒红色的眼眸微微震颤，随即笑了起来：“不，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在这里就可以了……我会处理好的。”

是啊，他们从这里开始，就在这里一直化为尘土，这座城是他们的根源——没有人能在这座城对他的百合子出手，若是这座城背叛了他们，那就让他镇压回去。

他最擅长的也不过是这些阴暗下作的迂回了，他并不觉得羞耻，相反能在无数阴谋之中翩然抽身是他引以为傲的事，若能以这些保护她，那更是极为光荣又幸福的事。

他可以和观念完全背离的福泽谕吉一起合作参与夏目漱石的三刻构想，也可以俯首屈膝侍奉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打着迂回战不让他的爪牙触碰到他藏着的百合花，也可以镇定自若坐进军方的猎犬审问室否认他们的猜测怀疑，并把祸水东引到英国时钟塔，甚至梵蒂冈。

他可以燃烧自己每一个脑细胞，只为了让她可以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只一条丑不拉几的围巾，哪怕下一刻就会失足跌落悬崖，他也要在最后一瞬确定她没有被那些手捕捉到。

他甚至开始寻找被军方藏起来的与谢野晶子，若是终有一日要与三方为敌，与谢野的异能力是非常理想也重要的一环。

他步步为营每一环都精巧设计，终于也顺利找到了与谢野晶子，只是当他将少女抱上轮椅推到天台等候与属下会合时，十多年来再没有感觉到的那种凌驾于一切思维之上的厚重感压了下来。

他错愕又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站在栏杆边缘的女子，眉目冷冽的黑发女人只是淡淡的冲着他眼角余光处天台门外说了句：“喂，快点把晶子带走，再晚点军方的可就来了。”

随后福泽谕吉和一个小少年走了出来，从他无法再控制的手中将轮椅上的与谢野晶子推走，黎厉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就说啊，你怎么可能乖乖的呢，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觉得我真的还会什么都听你的啊，我长的像受虐狂吗？”

“黎…厉……”

□□控着的身体很僵硬，如非她允许，他连说话都像是在恩自己的灵魂撕扯。

她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嘲讽的笑容，眼底里却摇曳着流动的光：“谁给你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的，森鸥外，我命令你，把刀对准自己的心，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被她所操控的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术刀，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抵抗的，所以最终刀刃是沿着肩胛骨的缝隙扎了进去。

钝钝的入侵感后才是灼热发辣的疼痛，他微微瞪大了眼弯着背脊看着地面上她的影子，耳朵里有些嗡鸣声，但逐渐能分辨出她的声音，那影子移动着朝自己重叠而来。

他缓缓呼吸着感受着那裹住四肢百骸的厚重感在退去，终于他看到了她的一双腿。

混合在一起的血依然是鲜红色的，他死死地盯着她微微蹙眉却并未露出意外的面容，一字一顿的温柔说着：“我的心啊，它当然是有的啊……否则我怎会如此对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