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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第3页）

“不会回去了吧！”

林至嘀咕着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张艺兴掰过她的头，“在那边呢！”

只见塑胶跑道的最外面靠校园围墙的那边树下，穿着红色衣服的何洲洲和林似鸿正和之前斗风筝的一伙人拿着竹竿在挑树上的风筝。

林至不禁扑哧一笑，“小调皮蛋带着老调皮蛋，总是惹事！”

张艺兴眯眼望向田径场尽头的方向，林似鸿正在团团转地歪扭着步子跟着何洲洲打转，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健康人，他沉吟了一会儿，手搭在看台的细管护栏上，语气犹疑地对着林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爸得了什么病？”

林至迎风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撩到一边，侧过头快速看了他一眼，沉下眼睑说：“刚刚，其实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又快速瞥向他再低下头，“很少人，或者说几乎没有人在见到我爸时会不表现出恶意的好奇或者嫌弃……所以，”

她眼睫往上，放重了语气，“谢谢你。”

张艺兴把眉毛拢做一堆，揣摩着她此刻的情绪，“我无法站在你的立场去感同身受，但我认为这没那么严重……”

他顿了顿，重新措辞，不想让她理解为他不在意，“我的意思是，很多人都会生病，很多都会比你爸爸更严重，但身边人其实没那么敏感和歧视……”

林至耐心地听他说完，表示理解地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顿了顿，好像很难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或许对于这些反应过分敏感……”

声音小的近乎叹息，好似放大了音量就会吓跑记忆似的，“我初三时我爸在一次家长会上突然发病，嗯，癫痫病，在教室里倒地乱踢乱叫，口吐白沫，自此以后……”

她不安地抠着护栏上凹陷的铁块，“你也知道十三四岁的学生还没有完整的是非观，对于别人缺乏同理心，所以那之后，我有很长时间没有一个朋友。”

张艺兴明白她轻描淡写的陈述其实已经尽量地淡化了过去，他也有过类似的感受，在韩国当练习生的那几年，仅仅是同龄人的一些冷漠和轻视就足以让敏感自尊的他终日与孤独为伍，更何况林至这样的状况。

林至专注地看着手的位置，短暂沉默后接着说：“你问的生了什么病。”

将视线强行从手上移开，“一开始我们以为是癫痫，因为反反复复出现了癫痫的症状，直至第一次发病的半年后，查出了他的病确切的应该叫阿兹海默症。”

张艺兴吃了一惊，他听过这种病，发病的原因可能是脑刺激，或者癫痫引发，发病后的几年会一点点丧失作为健康人的智力和生活能力，直到变成身体和大脑残障患者。

“那他，现在，还好吗？”

他有很多抚慰的话应该说出口，但一开口却很艰难。

林至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反而安慰他道：“其实我早就看开了，只要他在我身边，以什么形态都没有关系的，重要的是他在。”

说完淡淡笑了一下，静静地看向他，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没说出什么话。

“还是，比较严重吗？”

张艺兴问，她虽然极力地表现的平淡，但话中的颤音还是出卖了她。

林至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迷蒙地看着远处，试探着将刚刚压下来的话说出口，“我爸的病，阿兹海默症是遗传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