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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烟、扫红、锄药、墨雨沉痛地抬着贾环往外走时,遇上匆匆赶来的鸳鸯、平儿,她们是代主子来探是不是政老爷王夫人突然病倒,不料只是个庶子挨揍。
因宝玉满脸悲切只管抹泪,两人没上前行礼,闪到道边,悄向丫环婆子们打听。
贾环的那点事再好打听不过了,很快两丫回返。
此时凤姐正在贾母座前细说宝玉特别小生日的安排,鸳鸯、平儿面带尴尬一前一后走进来。
贾母嗤道:“多大事这等嘴脸,二老爷虚了么?”
一语说的边上婆子丫环们想笑不敢笑。
鸳鸯心知某事虽不好听,在豪门也不算什么,赶紧三言两语禀告了二房的热闹。
不料贾母气得脸上变色,一叠声道:“把红嫣带来!”
赵姨娘做丫头时名“红嫣”
她老人家真气着了,一时不察没想到此事是王夫人刻意为之,只当贾环看不得宝玉好,给宝玉生日添堵。
话说金钏儿之事她没可能不清楚,因无关痛痒只当不知,可今天的事是跟她过不去,贾环躺在宝玉抱厦疗伤,还怎么给宝玉办小喜事?
凤姐忙劝老太太息怒,又骂:“若是琮三弟这等不上台面,我早正正反反拿大耳刮打他。
环三弟日日在他姨娘跟前,竟是不知教导!”
贾母冷笑:“红嫣一个婢妾,原就没见识。
倒是你那好姑妈,慈过头贤过头,上回闹出那等丑事也不声不响遮过去,这回作践到出家人身上,不怕天打雷劈!”
凤姐垂首不敢吱声,鸳鸯笑道:“老太太怪错人了,环三爷早已进学,管儿子已是老子爷的事,二太太如何好插手?宝二爷接他出来,不过是怕二老爷一时气极伤着身子。
似环三爷这等情形,很该在二房外院疗治,二老爷也好时时教导。”
贾母鼻孔里哼了声:“二老爷?他只会教导宝玉、兰儿,对着庶子千般宠,可怜宝玉兰儿一点大下科场,他那庶子却半天上课半天玩耍,玩出多少是非!”
一时赵姨娘到了,颤惊惊跪倒哀哭。
贾母“啪”
地砸了个茶盅:“好大本事!
向无婆婆替儿媳管侍妾的,惟你逼到我个老婆子破例!
看看你养的下流种子,什么腥脏事都敢做!
是见没人理论得了意么?下作玩意儿,也配住在宝玉的屋里?没得污了我金孙!
即是他老子宠他,赶紧接走!”
赵姨娘两眼发黑,贾母贾政是她的两大靠山,料不到儿子竟将靠山双双惹怒,她恨得直想扒了那小贱尼的皮,又恨宝玉趁机带走她儿子。
谁想住宝玉那块?金窝银窝也不稀罕!
以前贾环住家塾抱厦时,她日里夜里提心掉胆,果然儿子大病一场。
这会又是被老爷打了,不知伤的多重,宝玉哪会真心照应,怕是恨不能贾环快些死。
当下顾不得许多,重重磕头谢老太太开恩,爬起身便要去接贾环。
贾母喝道:“站住!
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就这么去?一个婢妾去嫡子屋里?怪道教出个不知礼数的混东西!
回去,说我的话,叫他老子爷接走!”
赵姨娘喏喏而应,踉跄着出了贾母上房,旋即三步并着两步朝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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