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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的脚步慢下来,专心喝茶的也从路边茶棚探出头来,酒楼里的小二打眼一看,立刻往大堂跑去。
只有随车的人停了一下,习以为常地把小箱子捡起来,从地上捡起颜色艳丽的样布,也不抖落灰尘,就这么胡乱塞回去,再绑上马车,重新向驿站走去。
几辆大车一一走去驿站的后院,街上的窃窃私语轰然变大,平民百姓看稀奇,有钱人家却一阵眼热。
“哎,刚刚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这就是南边出的绸缎吧?颜色可真鲜艳,太阳光底下是不是还闪着什么啊?”
“我也瞧见了,听说南边有些织造坊会用金粉银粉织布呢,一尺就得七八两银子!”
“吹吧你就,七八两银子一尺的布,做一身得多少钱?那得是皇上老爷才穿得起吧?”
临街酒楼里,在厢房用餐的公子小姐也有一些人瞧见了,各自叫来小二打听:
“那是哪家的商人?可是专门经营布庄的?”
“是北地的还是南地的?刚刚你看清楚了?确定是绸缎?”
“好久都没见着绸缎了,上次见到还是年初的时候,父亲从罗家的布庄买了一匹,几个姨娘裁裁剪剪,也剩不了什么了。”
“箱子里都是一小方的样布,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匹的布料。”
也有人皱着眉头:“不是说北地商人团结一致,不与南地往来吗?底下那队人马是哪儿来的?听说南地商人狡猾得很,都害得罗家丢了皇商的名号。”
此话一出,厢房里安静半晌,其中一位女子笑道:“我还怕他罗家不成?嘴上说着不与南地来往,我瞧着罗家商行也一直都有南地的东西呀。”
一位公子皱了皱鼻子:“有也不多呀,都得花大价钱去抢。”
女子点了点弟弟的额头:“你们怎么不想想,他罗家最开始放话不与南边合作,怎么到头来就只有他们罗家有南边的物什?”
“我们为了匹绸缎花高价抢,到头来还各自心有不忿,他罗家公子小姐倒一身绫罗绸缎,在我们中间做好人?”
女子的话让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当头棒喝,细细想来还真是如此!
“可不是!
以往就算比南边贵几两,那也有货可以买,大家和和气气的,顶多比比谁的衣服样式好看,现在都快为了一匹布料老死不相往来了!”
“咱们这些公子小姐还好,但是想想家里的哥哥弟弟们,他们可是要跟着父亲出门的,穿的衣服怎么就比罗家少爷档次差点?”
这些养在深闺,家族不需要他们出门做生意的哥儿小姐们,日常能做的就是和其他人喝喝茶,听听曲,再就是攀比一下谁的衣服好看。
有些事他们不需要太明白,所以家中父兄也未曾说过,如今被人点明了,也不会如同父兄一般忍着,当即不满起来。
“左右今天看到了,咱们不如去买一匹,我瞧那车队进的是驿站,说不定是要去其他地方的跑商,咱们去晚了,人家可能就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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