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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第1页）

旋螺桨的轰隆声划过夜幕惊醒了沉眠的人民，两架直升机降落在里沙尼亚的一处宽大空地上，等待的军人对着略显疲惫的白衍夙敬礼，“白大校，首长已在帐篷中等您。”

他点了点头疾步走向那亮着灯的帐篷，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守在门口的小李拦住白衍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白衍夙向外走了几步低声道，“大校，请您进去之后万万不可让首长太过于激动，他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再在这里。”

白衍夙进去真正看到沈子濯的那一瞬间只觉得眼眶发涩，里沙尼亚的两年已经让这个男人受尽了沧桑，他披着军装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看见白衍夙来了微微笑了下，虚弱无力的掩住嘴咳嗽了几声，抬起手的一片腥红让白衍夙失了神，几乎是扑到他的身边，嘴唇发抖，“沈子濯，你告诉我，你没有得胃癌对不对？那是他们骗我的对不对？你这个样子怎么见小五？”

听到小五这两个字沈子濯眼中明显的划过一丝愧疚，可是他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只是淡笑看着白衍夙，“我没有得胃癌。”

可是白衍夙急红了眼死死的拽住他的袖子，恨不得打他两巴掌，“沈子濯，我是你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你跟我说实话，拜托你。”

沈子濯胃里一阵翻涌绞痛，他推开白衍夙侧头吐出一大口血，眼前发黑的扶住桌子待这阵眩晕过去后才低低的叹出口气，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白衍夙不可置信的表情，若无其事的擦掉嘴边的血迹，哑声道，“我可能真的要回国了，可是里沙尼亚…..”

他还不等说完就胃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不断涌出的血滴在白衍夙的军装上，像是一朵妖艳的血花。

“沈子濯你要撑住，你不能有事。”

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小李赶紧去找军医，而他则是将沈子濯赶紧扶到床上躺好，嘴里的话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沈子濯。

脸色苍白的男人抓住他的胳膊，沉声道，“不准…对外宣泄，这是命令。”

“你现在别跟我讲什么命令，你必须立刻回国，你要是不回去我让人绑了你扔飞机上带回去。”

白衍夙咬牙切齿的怒道，哪知男人不在意的撇开视线，“这里都是我的兵…”

一句话噎的白衍夙说不出话，可是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可是小五呢？你可以不管你自己的身子，可是她怎么办？她还在淮江等着你回去。”

想到舒霖，男人的视线忽然沉了下去，白衍夙又继续说道，“你忍心让她一个人等着你这半死不活的人回去？沈子濯，你别忘了她当年被绑架是因为你。

我来之前去见过她，她让我跟你说，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并且在家等你回去。

难道她等的是一具尸体吗，沈子濯。”

沈子濯外表云淡风轻心中却因这几句话而掀起惊涛骇浪，藏在被中的手连指尖都在颤抖，他顿了顿叹口气，“不要告诉她，什么都不要说。”

白衍夙的身后仿佛有一根尾巴在骄傲的摇晃，他阴险的笑着问，“那首长大人，你回不回去？”

“上级派你来协助我进行防护工作，既然已是到了最后，那等你全部安排妥当我自然会回国。”

这是沈子濯最后的底线，白衍夙见好就收的答应了。

这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轻声道，“这是小五最近的照片，你两年没见她了，我特意带来给你的。”

他将照片放在沈子濯的旁边，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出去。

男人拿起照片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女孩，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姑娘，她真正的长大了，越发的漂亮。

男人的眉眼柔和，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眸中的思念毫不掩饰，继而小心的将它放在胸口，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离开里沙尼亚的那天天气并不好，乌压压的阴云密布在天的另一侧，沈子濯身姿挺拔的站在直升机前看着前来送行的人群，过度苍白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浅笑，浅浅的与白衍夙交谈几句最后对这些保护了两年的人们郑重的敬礼，而后迈上了即将飞起的直升机。

在关闭舱门后他终于忍不住的咳嗽起来，胃里的绞痛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他平静的看了眼手心的血沫然后默默的擦拭掉，看着窗外不语。

两年了，整整两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国家，没有陪伴在年迈的父亲身边，更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宝贝。

云层下的里沙尼亚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知道生命的脆弱和人心的阴暗，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抬手随意的揉了揉，触及到外侧口袋里的照片，目色柔和。

286军区机场早已等候了迎接首长的队伍，每个人都满怀激动的盯着缓缓降落的直升机，那个身着军装的俊秀男人从舱门缓缓走下来，早早等着的老爷子快步迎了上去，双目泛红的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连连说了几声回来就好。

而男人一向冷俊的面庞微微有些动容，哑声说道，“我回来了。”

老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仔细的上下打量沈子濯，急声问道，“衍夙说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男人轻轻摇头，“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