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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常思你要就一起打包带走,至于夏将影,你要是有空也多照顾一下新人。”
说完,安于柬起身扣好上衣倒数第二枚扣子,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在夏将影面前晃了两下,“你就跟着常思,其他解决不了的就去找夏以宗。”
“喂,你去哪啊?”
祝别只听出了话里有话,可偏偏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投资的事你不管了?”
安于柬向后摆了摆手,拉开会议室的木门。
祝青霄接了这个烂摊子,他便无需过问。
就是祝别真有本事把兴世都整垮了那也是他们祝家人的事。
他既存了不再纠葛的心思,也不会关心祝家两人到底如何亲兄弟,明算账。
“喂。”
祝别急了眼,“你真不关心啊?”
安于柬的态度摆在明面上,就是不关心。
“那签合同怎么办?你让我带着你家的艺人去签?安于柬,从婚礼那天我就发现了,你一直在逃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祝别本不愿意捅破,可他实在看不下去安于柬什么都置身事外的样子,他明明对一个刚签约的艺人都可以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可他和祝青霄又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这样做?离开祝家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装装面子平静地过下去也不可以?如果你是忌惮父亲,忌惮爷爷不得不离开,现在呢?现在你还要这副模样。”
“也许吧。”
握在金属门把上的手微微颤动,安于柬缓慢地回过头去,“你也知道我和你不一样,祝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别一时口快,他忘了安于柬能在外人风轻云淡地说出为人所诟病的出生,甚至都会拿这个揶揄自己,开玩笑,却并非真的不在意,可此刻,触及利益,他还是自动地在他和安于柬之间划清界限,摆出了祝家的姿态。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安于柬抿唇,点头接受了他的辩解,“正式签合同那天,我会出席。”
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关上了门。
回到车上,安于柬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似有无数蛆虫在软组织内钻来钻去,太过做作,他清楚祝别的为人,也清楚他气愤的原因。
明明很多次,在安嘉荷亲吻祝别的额头,询问祝别在学校的一天,躲在暗处的安于柬都能装作懂事的模样,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在安嘉荷那里得到了同样的爱,只是形式不一样,也能在某些重要的场合,看着安嘉荷牵着祝别的手,安慰他人多也别害怕,直到祝别挣开母亲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领着祝青霄入场的祝云非,通常,祝云非不会立刻回应,可耐不住幼子的呼唤,当着外人的面责备两句便抱起祝别向宾客介绍,安嘉荷也会趁乱挽上祝云非的手,站在吴叔身后的安于柬也不会突然生出羡艳的心,好似他只是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家有儿女之类的亲子节目的普通观众。
太过做作。
头痛不止,他没有看药品说明书的闲心,扣出两颗药扔进喉咙里吞了下去。
又缓了十分钟,便开车离开。
“难道装装面子平静地过下去也不可以?”
安于柬自嘲地笑了笑。
这就是他和祝别的区别,他作了这么久的透明人,无法再接受被祝家的任何一个人当作空气,包括祝青霄。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作为家人,相安无事地糊里糊涂地生活下去。
从前他对祝青霄抱有幻想,甚至奢望过未来,可惜…也许,祝别说得没错,只是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他不再奢求其他。
没有目地,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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