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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其他的还罢,但凡家中有一人为卒,家中田赋仅取一成,五十里内驻防的,官出一半粮食,所用兵刃、器械也由官家所出!”
“还有这个……”
田授忙指着告示上一条,说道:“与民相约,但凡官兵扰民、掠民皆重罪!”
“还有这个,凡征民使役,需与民同议,民许则役,不许则废!”
“还有这个……”
田授大声说道:“孙老,之前是啥日子,咱们都知道,大人的告示上说的都是好事,你老再看看,这些条条,除了募兵外,没一个强逼着咱们的话语,就是募兵也是规劝,并无强行逼迫之意。”
老者细细将手里告示看了一遍,微微点头,又叹气道:“田大人,郡守大人的告示所说都是好事儿,可……可谁又能知道明日又会变成了什么样子?”
老者叹气摇头离去,本还围着的十几人也一一散去,看的田授一阵无奈苦笑。
官家田赋三成,佃租高达八成,但凡为卒的,家中田赋仅取一成,这已经是极为优渥条件,可挡不住一日一变的政令!
田授无奈,最终还是带着几名书佐返回破旧的衙门。
九娘把官衙内本不多的官吏又罢去四个,告示的事情也由她全权处置,再一次看到落魄缩着身子的田授,几日来,百姓的冷淡也深深打击了她,很想恼怒用着大铁枪挨家挨户上门敲打,最后还是无奈看着仅有不到十个老头的衙门。
“罢了,今日就如此吧,明日再继续。”
一帮花白胡子老人相视,成了文学掾的赵莆老人拱手一礼,叹气道:“夫人,俺觉得这样终究不是个法子,俺们也非年轻壮年之时,再加上天寒地冻衣着单薄、家中妻儿嗷嗷待哺……”
九娘一时没明白赵莆话语,点头说道:“赵大人说的也对,你们年纪是大了些,要不你们找些年轻些的吧?”
“……”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言语。
九娘见他们又成了闷葫芦,很是认真想着赵莆话语……
“啪!”
双手猛然一拍。
“俺差点忘了,俺前来的时候,大郎说今日是各位大人发放俸禄的日子,特意让俺将俸禄带了过来,一会儿别忘了去库房支领。”
提起俸禄,全都来了精神,其余人还罢,也就三两日的俸禄,田授不仅兼职好几个职司,还半年没发俸禄,忙急着上前抱拳躬身。
“夫人,俺已经半年没发俸禄,这次……这次能全都补给下官吗?”
九娘一愣,不解道:“俺没听说田大人半年没发俸禄啊?难道不是一月发放一次吗?”
田授心下一叹,无奈说道:“正如夫人所言,确实是一月发放一次,只是……只是……唉……”
田授本能的以为又如以往,上一任欠下的债务概不承认,神情也有些失落。
九娘想了想,说道:“若真的半年未有发放俸禄,明日俺再补上,或是田大人前往郡守府支取。”
“钱粮该给的俺给你们,但是该去城门口的还是要去,哪怕没一个百姓!”
九娘与空无一人的城门杠上了,听着回来的她噘嘴说着百姓不识好人心,咒骂着石赵官吏太过坑害百姓,以至于让自己弄出的告示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听着她的不满,心下却知她是为了什么,尽管一再劝解,陈启国却知,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等到来年春收、秋收时,军卒们家中田赋少了,没了杂七杂八征役,百姓才能真正相信,上洛郡的情况才能变好些。
或许他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总好过什么事情都不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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