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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雪的手缓缓从朗漉的肩头滑下,目光里密门之内的房室中,暖黄的灯笼光线氤氲地照亮四周,却不知为何,光影略为模糊,他抓住朗漉的上臂,稳住自己有些摇晃的身躯。
“朗漉……我……”
狱雪抬起头,吐出的气息热烫烫的,显然即非正常人的体温。
“嗯?怎么了?”
朗漉浅金眼眸里流露着担忧的神色,见狱雪有些不稳地努力站直着,他虽然很想至少先将狱雪移动到一旁的椅榻上,但见到对方一副沉思似的凝重神情,却是不敢卯然伸手碰触或移动。
两人僵在了闭起的门边。
狱雪望着朗漉,朗漉静静地回望着他,两人之间是如此的接近,令狱雪想起在兰汀城中,朗漉接住了从屋檐上被炸起狂风给扫下的自己。
那时候也是这般地靠近。
狱雪紧闭着唇瓣,摇了摇头──想问。
却无法开口。
在那个能够遥望天海悬的海滩边上,朗漉意识不清的言语,忽地转为绯红的眼眸,以及从破碎缝合的神魂探出,将两人系在一块儿的金链。
每一件事情,他都想追根究柢的去追问。
难道他真的已是死过一回?狱雪想要朗漉吐实,说出为何会让自己的神魂破碎不堪,甚至能够被上古神阵的人魂极限所回避的地步……
那如今……
岂非是离死人仅有几步之别了么?
但他又有何立场,有何身分去问他?
“……我可真是个废物。”
狱雪低下头,失笑道,咬破唇角渗出的血液,嫣红地染上双唇。
他不知道朗漉的情况如何,又究竟能撑上多久?沧海迷宫此遭怕是凶险异常,狱雪却是非去不可,心口一抽一抽地发疼着。
“别这样……”
朗漉的嗓音传进耳中,狱雪的颊边忽地一暖,朗漉的手贴了上来,将他的脸庞抬起。
“发生了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朗漉望着狱雪,缓缓地说道:“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我帮你。”
“……。”
狱雪的眼前的光影渐趋模糊,他抓着朗漉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发抖着。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应该是素未蒙面,恰巧相识的两个人,只是因为利害关系,而同行了一段路……
为什么……?
朗漉将颤抖着的狱雪轻轻拉进怀里,轻声说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不似儿时少年清脆的嗓音,却依旧是熟悉的话语,悄悄地拨动了狱雪封起的心弦,一双花菖蒲似的紫眸边上,眼眶微微地泛红。
──“没事的,我在这里,你别怕。”
灯火熄灭的屋子里。
睡过头的午睡,醒来入了夜的花园中。
逃避责罚,兀自躲在暗处,却害怕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时候,朗漉总是第一个找到,怕黑怕暗的狱雪,然后牵着他的手,安慰他,领着他回去。
年幼的时光,所有的回忆如今想起,都是那样的斑斓夺目,哪怕是再小的细节,都令狱雪眷恋不已。
他早已不再惧怕黑暗,却像是在朗漉的话语中,找着了一丝明亮的灯火。
紧绷的心神松懈了一瞬,心里盘踞霜雪严寒地覆上意识,狱雪纤瘦的身躯烫得似火,却浑然不觉,清丽的脸庞上纤长羽睫颤动着,一双眸子倏地失去了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