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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风吟（第3页）

尽管鬼角仍在，却绝不会有任何一人将他视作妖物——并非因为衣装，而是现在谁也无法忽视他眼中的神性，悲悯又慈爱地凝望着众生。

一目连温柔地笑着向风音伸出手，只说了一个字，却让风音无法拒绝：“来。”

她怔怔地仰视着一目连，缓缓将手放到他冰凉的掌心。

一目连握住少女轻颤的手，将她带到了竹席之上，问：“今夜可否同我赏月不眠？”

风音颔首道：“得您相邀，荣幸之至。”

轻风拂过神社的守护林，挂在神树上的锈迹斑斑的铃铛竟清脆地响了起来，唤醒了失神的龙和古笼火。

龙长吟一声，直冲云霄，在云雾之中翻滚；古笼火呆呆地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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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笼火看向风音，用袖子擦了擦脸，飘过去微微向她俯身，道：“谢谢你，阿风大人。”

他的称呼突然就变成了尊称，使风音慌张地摆手道：“古笼火君，为何突然这样称呼我？我可受不起呀……”

“不，”

古笼火却很坚持地说，“请不要拒绝——就算是拒绝也没有用的，因为嘴长在我身上。”

“……”

风音只得无奈地还礼。

今晚的月色真美，在浩瀚的夜空中，有星星为伴。

用过膳食后，又听一目连说了许多故事，转眼已到了后半夜。

风音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开口说明了去意：“在此叨扰许久，多亏诸位大人照顾，若非有事我亦想在此久居，但我现下一定要去京中寻人。”

她十分忐忑不安，但不论是一目连，还是古笼火和龙，都没有阻拦和不满。

古笼火和龙你一句我一句地嘱咐起风音，眼中满是担忧。

风音渐渐红了眼圈，到底是没忍住，一边哽咽地应着，一边抬手用袖抹泪。

一目连轻抚着风音的头，劝慰道：“莫要愧疚，我知你有事要做，无妨。”

风音用力咬着唇，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抽泣，泪眼朦胧地看着一目连，认真地说：“连大人，我其实是不能轻许承诺的，但对您是一定要许下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可否请大人抱有期待？”

一目连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风音，眉眼愈发柔和了，抹去她的泪水，笑道：“啊，我会期待的。”

风音抿着唇，破涕为笑。

虽说要陪着一目连到天明，但风音今日确实太累了——采集露水红叶和干草枯枝、做花束、下山往石灯里放置干草枯枝、回神社做膳食、布置赏月之所，再跑去山下的大树供奉果物，最后点灯上山。

她还是没撑得住，最后倚靠着膳台睡了过去。

一目连见她睡得难受，就让她平躺着，枕在了他的腿上，将外衣给她盖好。

古笼火和龙也不玩闹了，安静了下来。

神明轻抚着少女的发丝，望月叹息。

秋夜寒凉，却不袭风音，她在温暖的怀抱中睡至天明。

清晨的日光照在风音的身上，她揉着眼睛醒来，懵懵懂懂地看着温柔的神明。

晨光山雾中，少女与神明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