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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1补全（第1页）

鬼切并不在意自己能够获得多少报酬，也不在乎时之政府到底是什么作派。

准确来说，他并不清楚自己被唤醒的意义在哪里，往日他所执着的都已经尘埃落定，如今的他就像是四处行走的旅人，无根无萍、也没有归处。

所谓本丸、或是如今的住所，对他来说都是暂时的落脚点，他已经没有了必须要坚持的及守护的一切，但即使是膝丸，也没有看出他仍旧在迷茫。

鬼切早就学会了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张平静的面孔下，这不是难事。

他突然想到昔日恢复记忆后与源赖光对峙，他的旧主在面对妖鬼之身的利刃时并未多加嘲讽，反倒是语气平和地邀他闲坐。

彼时源氏与大江山已经心照不宣地开始合作，虽然内部多有摩擦，但明面上地冲突却比从前少了许多，鬼切也不便直接抽刀砍了对面那家伙，倒是也没有对源赖光的言语多加反驳。

他心中不愿，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不太好看，源赖光倒是没有介意，甚至给鬼切斟了杯酒。

酒是源赖光从源氏提来的清酒，味道清冽，入口仿佛能品出春日的味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知道吗？你太天真了，鬼切。”

那个男人这样说。

“你不是利刃，不像妖怪，也不似人类，所以……你究竟是什么呢？”

彼时鬼切只觉得源赖光想看他失态，心情激荡之下将酒盏丢到桌上便转身离去了，后来经历了太多，与源氏的纠葛在最终才画上了句号。

可如今，鬼切再想到过去，才察觉到源赖光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

源赖光说:“刀刃变钝生锈易被折断。”

后来一语成箴。

他不是利刃，因为心有犹疑；不像妖鬼，是因被情感桎梏；他有着人类的诸多特质，却又永远都不会是人类。

他的憎恨不至于化作焚尽一切的烈火，细究下来，也只是个能够轻易被负面情绪击垮的失败者。

他什么都不是，像个怪物。

与北村阳希交涉完毕后，鬼切顺着街道缓步回返，他的确又为自己争得了应有的报酬，也探听出了时之政府内部想要告知一切，和一部分他们想要隐藏的事实；从结果来看的确非常喜人，可他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只是需要这样做，就做了。

并非是出自己身的强烈意愿，反倒多了些许随性。

路边的便利店贴出了打折公告，索性花点钱买了一袋当季的水果，分类垃圾袋买三赠一，一份速食面和一枚饭团加起来比平常便宜不少，正巧可以带回去做午饭。

北村阳希是个行事很有章法的男人，他面对鬼切的时候态度也非常平和，这点十分难得。

人类总是有着奇奇怪怪的特质，比如说在面对非人物种时的高傲感，但这位北村君却可以用平等的态度来与付丧神和妖鬼交流。

不谦卑、不自傲，言语谈吐也很有分寸。

当然，他让鬼切看到了时之政府的诚意，这点很重要。

在看到路边树荫下的长椅时，鬼切索性坐下歇息片刻。

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分，距离他们惯常的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日光并不刺眼，洒在身上会带来极为明显的暖意。

是难得的独处时间，足以让他放松下来。

闭上双目，薄薄的眼睑遮住了眼球，视线中的暖红色却氤氲了本该存在的漆黑，他放轻呼吸，可以听到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的汽笛声。

还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安静中掺着毫无规律却不杂乱的声响，静下心来甚至会察觉到呼吸频率与树枝摇晃的频率渐渐合二为一，因为听觉非常敏锐，他也能听到半条街外的行人在说些什么，那是结伴而行的年轻女孩儿，她们在讨论中午吃玉子烧的时候要不要加一份秋刀鱼。

他的呼吸声越发轻缓，甚至差点就沉沉睡去。

椅子的长度大概可以容纳四五个成年人，鬼切睁开双眼时，看到了一男一女就坐在椅子的另一边，他们的头靠得很近，似乎在说些什么。

少年少女大概是附近什么学校的学生，身上穿着的是黑底白边的修身制服，看起来像贵族学校喜欢使用的英伦风格，容貌也是引人注目的精致，男孩子拥有一头如同月辉般的银色短发，而少女身高非常娇小，跟同伴交流时的行为举止都昭示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常不错。

鬼切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并未多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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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选择不去理会这两个陌生人身上的违和感。

东京这种重灵地内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妖怪四处乱飞，迎面遇到正在逛街的少女可能是身负灵力的巫女，某人穿越到异世界做了魔王后又穿越回来，阴阳师的后代可能正在逛书店，所以出现两个全身都有着奇怪血腥气的年轻人也很正常……很正常。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