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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第2页）

他又从头到脚审视了她一遍，“你要不说，打死我也认不出来。”

“到税务局工作了？”

她挑了挑眉毛，笑呵呵地问。

“嗯，后来一直没碰过面，你还在那个厂子里吗？”

“你走后我就离开了？”

“为什么？”

“没意思。”

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突然口吻一改：“你要看电影？”

看起来她不愿意多说，后来才知道，田广荣后来公开追她，甚至凭他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威胁她，她就是不愿意。

她母亲知道情况后，无奈之下，死缠硬磨地找到她父亲生前县政府的一个的朋友，才把她调到了县工业局办公室，尽管和氧化镁厂的主管局县轻工业管理局仍然是一个系统，毕竟隔了单位，也就避免了田广荣的纠缠。

然而，人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你面对阴风晦雨的时候，毋需责怪天气的阴暗，也许密云飞散将会出现一个无比灿烂的艳阳日。

当你坐拥风清日丽，戏看小溪牵叶的时候，也许不留意间，天空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呵呵，咱慢慢往下看。

那天晚上，他们去看了电影，她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两只眼睛不时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也不由自主地靠向了他。

从电影院出来，他们又沿着城南那条蜿蜒的小路走了很久很久，流连忘返地重温着昔日的梦境。

一对正当青春的男女，一双带着激情似火的心，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互相沉浸在浪漫而热烈的漩涡里，尽管冬夜的寒风在耳边呼啸，尽管小路上静的能听到对方温和的呼吸，尽管天上的月亮已经困乏地藏进云被里不再眨眼，尽管不远处的灯光已剩得寥寥无几，对于两个情饥而心疲的单身汉，黑漆漆的夜幕就是最理想的帐帷，空寂的野外小径就是最美妙的二人世界，挂在树梢的风声就是最柔和的配乐，偶尔从地面上卷起的残叶就是最轻漫而生动的舞蹈。

冯清水看着面前热情似火的这个女孩，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归宿，他吻着她那火热的烫唇，感受着比自己低半头的小女孩温和而急促的呼吸，他没有给自己理智的权利，他没有给自己留下另外的选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允许自己再去冷静和权衡，他紧紧、紧紧地把她细细的腰身抱在怀里，不顾一切地贪婪地吮吸着胜似琼浆玉液的爱髓，他的整个身体在慢慢变僵，他的气息在慢慢抽搐，他的脑袋被慢慢掏空，他的灵魂随着逸动的心脏在旋转飘忽。

冯清水恋爱了，在爱情给心境高傲的他带来甜蜜、温柔和满足的同时，也依稀带给他莫名的失落和不足，于小兰并不真正是他向往的另一半，与武荷香比起来似乎缺少了很多，与理想中的伴侣也差那么一大截，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缺憾和完美的结合体。

也许理想中的那一位并不存在，也许终生苦索也难以寻觅，况且，小兰给予自己的爱是这样炽烈，这样无私，这样透心挖肺，在于小兰渴求、真诚、善良和信赖的目光下，他彻底打扫了心中阴暗角落里的一把隐藏的尘土，于是，他们形影不离地正式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言地向所有人宣示了他们的关系。

他们经常光顾电影院，免不了要碰到武荷香，曾经一次，武荷香协助在门口查票，他们就相跟着面对面从武荷香面前经过，冯清水还不好意思地向武荷香打招呼，但他感觉到武荷香只轻轻瞟了小兰一眼，向冯清水礼节性地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回敬。

是有意识的漫不经心，还是之间的感觉本已淡漠？总之，那种从她秀雅而深邃眼神里倏尔流过的没挂一丝温度的神情，让他永远永远印在脑海里，同时也让他许久感到一种剥不掉的悲凉和失意。

那个眼神就像就像小风轻轻从脸颊滑过，短暂得几乎使人无暇去品析，然而，却无言中传给他一个失落的信息，那就是，他和武荷香之间就此而了断，直觉告他说，以前他对她的怀恋和念想本就是看不着摸不到的一场淡淡的甜甜的闷闷的怀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