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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湙在考虑一个问题,马齐这是看上幺鸡了?
也是,他花了一年多功夫训练出来的人,就那身力能扛鼎又不失灵活身手的功夫,搁一堆来混兵晌的普通人里,换谁都得叫声漂亮并想收入麾下。
幺鸡就是有那种一力降十会的安全感,收了他就等于多了个贴身移动的保护盾,跟叠加了生命buff一样,关键时刻是能捡命的。
且他年纪还小,可发展空间巨大,收来养着,稳赚不亏。
这马齐别看人长的丑,眼睛却毒,当然,手更毒,熬鹰似的熬幺鸡,妄图迫使他先屈从,等人到了他麾下再施恩,这人心也就归顺了。
常规收拢人的手段,用心有限,毕竟幺鸡再难得,也已经是落他手里的羔羊,只要马齐想,是兵是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幺鸡竟一下子变的抢手了,这是凌湙没想到的,连蛇爷也愣住了,不确定的往马齐方位看,“马大人莫不是看上小老儿这孙孙了吧?”
马齐一脸正是如此的样子,声音高傲道,“不然呢?就他伙同那贱妇干的事,没有本标总出面留人,他一早死在总旗大人家的护卫队手里了。”
言下之意就是幺鸡的命已经是他的了。
凌湙皱了下眉,小脚踢了下蛇爷的胸口,之后便稳当的落在了地上。
幺鸡身上疼的直打哆嗦,条条鞭痕抽的血肉翻飞,一张胖脸上冷汗直淌,见凌湙到了跟前,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了,眼睛里直淌眼泪,嘴里嘟囔着,“五郎爷,你给我的银子叫人摸走咯,我麻子东西也没得买到,你要气,就……就打窝两哈,反正窝现在也不得动。”
凌湙垂头看着他的惨样,心中怒急,可出口的话语却挺平静,“幺鸡,告诉马大人,你是哪里来的?”
幺鸡眼睛叫泪浸的睁不开,但他了解凌湙任何情绪下的声调,几乎凌湙一开口,他就知道他生气了,当即就收了委屈巴巴的可怜状,强撑着身体爬起来低头跪在了凌湙面前,老老实实的背出身,“奴出自宁柱国侯府家宁五爷的寻理堂,是宁五爷的人形坐骑。”
凌湙在他说话的时候就绕到了他身后,踩着他的脊背一路登上颈项,这中间不曾为踩到一脚血的皮肉皱眉,冷漠的骑到了幺鸡的肩胛上,小手揪上了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甚至还嫌弃的拍了拍,“真脏。”
马齐惊讶的站了起来,连旁边陪坐的郑高达也站了起来,季二更瞪圆了眼睛,两人都不曾想到凌湙见到伤这么重的幺鸡会是这个反应,好像之前的着急寻人,随和相处都是假的一样,真前后判若两人了。
可若认真想一想,这才是京中贵门子弟对待身边奴隶的态度,视之为草芥的随意。
这才该是宁家五爷的真实面目吧?
尊贵、傲慢,视奴仆为私有物,掌生杀权,禁怜悯心,并将一切视之为理所应当。
也正因为有着那样的出生底气,才会养出这份骄横的从容不迫,哪怕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小豆丁,一但板起脸来,那气势也足以唬人。
凌湙正襟危坐于幺鸡身上,半点不顾他身上的伤势,踢踏着脚尖跟脚踩在马镫上催马行走一样,催动着幺鸡,“站不起来就爬,爷为了找你脚都走出茧了,等回府,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幺鸡确实站不起来,但他知道凌湙每次坐他脖颈的用意,那是为了不矮于人的气势,需要用这种姿态来支撑他装相,简单来讲就是为了输人不输阵。
季二不忍的上前扶了一把,终于帮助摇晃的幺鸡站稳了脚跟,并不由自主的替他求了情,“五爷,他还伤着,实在不行,小的驮您?”
不自觉的,他就忘了凌湙现在抵用的身份,什么宁五爷?他现在是犯官之子。
可也正因为他这份浑然的不自觉,叫马齐打消了怀疑,赶忙上前就与凌湙重新见了礼,“原来是宁侯府的五爷,恕下官眼拙冒犯,真真是该死该杀,五爷……”
凌湙高坐于幺鸡颈上,对他的变脸毫无意外,拧着一双好看的眉头斜眼看他,“不是要抢我的坐骑么?回头上侯府里抢?马标头,马齐,爷记住你了。”
马齐一张络腮胡子脸瞬间扭曲了一下,拦在幺鸡面前拱手,“五爷,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
却被凌湙挥手打断了后面的话,“我跟你不是一家人,马齐,你伤我坐骑,纵容手下诓骗我家下人,是欺我独个出门没有家长在,欺我年小不懂事?你为免小瞧我了。”
一副你等我找人来算账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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