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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今朝波澜落又起五（第3页）

首元居外的杏花开得正好。”

朱昶还想说话，却被言术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还是九娘第一次见到言术这般霸气的模样，她向来是有些怕言术的，但刚才那一瞬间，他却突然想到了一句诗：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倚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九娘心中一热，赶紧低下头去，但心底那股温嘟嘟的暖流，却如夏日午后的池水，缓缓流淌过四肢百骸。

带着这种别样的心情，九娘的身形在灶台前忙碌了起来。

斗酒的地点就设在花厅里，言术命人临时搭了两个灶台，分别给两人设了结界，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结界是透明的，九娘可以清晰地看到朱昶慌乱的模样，但却听不见那边的声音，她也不屑听见。

九娘埋首于灶台前，细心地将还挂着雨珠的杏花花瓣一一洗净，用法术蒸干多余的水分，再用臼杵细细碾碎，一层一层仔仔细细的铺上蒸炉……

言术审视的目光掩在长睫下。

这些动作也不知她做了多少回，每一个动作都几乎成为了她的本能，清洗挑选时的严格，法术强度的把握，捣碎花瓣时的力度，都那般完美，她的手指翻飞，脚步连动，仿佛是在台上跳舞的仙子，又似枝头渐渐绽放的鲜花……

而与此同时，朱昶那边却是裹足不前。

即使是跟着九娘的步骤，他也手忙脚乱，一团糟。

这也难怪，他从前或许也是会酿酒的，但自从尝了别的甜头，就再不肯踏踏实实练习手上功夫，只将一身阿谀奉承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但今日，坐在上位的七殿下，并非是他那点小把戏就可以唬弄讨好的。

时间过得很慢，前来伺候茶水的小丫头换过几波，九娘那边，终于停了下来，就见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酒坛，取出一个白玉雕花酒碗，酒水入碗，顿时，酒香四溢……

朱昶的脸红了红，最后彻底的黯然下去。

白玉酒碗被送到言术面前，言术看了看透彻清亮的酒水，微微一笑，道：“且给朱大人也尝尝吧！”

九娘没意见，又取了个粗瓷碗，倒了一杯，命人送了过去。

九娘的酒入口是杏花微微的苦，等入了喉，又慢慢呈现淡淡的回甜，细细去品，似乎还有夏雨中青草的味道，似缠绵又似爽利……叫人回味无穷。

朱昶的碗掉落在地上，碎成几瓣，他趔趄几步，跌坐在地上，手掌扎入几片瓷片，他也毫无所觉，两名不知何时到来的执法天兵及时出现，将人从地上拽起，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待到门口，九娘才想起什么，紧追几步，问道：“猪大肠，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

朱昶已经失了神采，无神的目光盯着九娘的面具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九娘有些急，还想再问，却被言术叫住了：“带走吧！”

九娘咬着下唇，闭了嘴。

食神府的护卫们目睹了一切，他们本是乘兴而来，如今却只能胆战心惊的归去了。

至于回去如何交代，言术已经提他们拟好了书信，他们只需将信带回去，交给食神大人，九好了。

待到花厅中的人事散尽，言术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慵懒地摊坐在了主位上，他的手中还端着那白玉雕花碗，碗中的酒随着他的动作，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他在等，等她开口。

九娘沉思了片刻，终究呼出一口浊气，开口道：“今日三次承蒙殿下恩情，九娘不甚感激，不知殿下可有兴趣与我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