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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玉紧紧抓着手里这方木牌,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怎么会是闻宴?闻弼山长呢?闻宴什么时候成了山长?
白锦玉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这不是梦!
她颤声问向掌柜:“闻宴当山长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下倒让掌柜和一众学徒奇了怪了,明明前一刻她还对翠渚的事情如数家珍,怎么这一刻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了。
但看她一脸的诚实,掌柜也迷惑了,有问就答地道:“有四五年了吧,夫人当真不知道吗?”
竟然这么久了!
白锦玉凌乱得如风中的叶子,以闻宴那遗世独立的性子,他怎么会当山长?!
她摩着木片上的两个字,感到透不过气来。
白锦玉发着愣,那掌柜盯着她手里的木片试探地问:“夫人,这沉香名谒你还要吗?算你五十两银子得了。”
白锦玉看了看,骨子里的清高让她看不上这种东西,于是她推还给掌柜道:“不用了。”
那掌柜接过木片闷了一阵,忽而眼中一亮,提议到:“这的确有些贵了,要不夫人买一件翠渚的校服带回去如何?那个价格要实惠很多啊!”
“你们还卖翠渚的校服?”
掌柜见白锦玉似乎有些兴趣,忙招呼两个个学徒去取,转而对白锦玉道:“仿的仿的,翠渚的校服一直店里的爆款,现在长安解了宵禁,晚上穿上这校服在街上一走,那才叫个君子如玉、风度翩翩。”
白锦玉翻了一眼,为什么非得是晚上?!
说话间,两个学徒已经取了新衣过来,白锦玉只耽了一眼,整个人就形如冻结。
学徒们共取来两套衣袍,他们在白锦玉面前一抖手,当即两套鲜服轻轻扬扬地垂下,一青、一白,薄如蝉翼,层层叠叠。
青色清浅,淡如湖水,属于十年内初入翠渚的门生,她曾经也有的。
白色高洁,色比玉雪,属于闻氏后人及有了级别的门生。
无论青白,都一样飘逸高雅。
其实,翠渚的衣色不止这两种,还有第三种,黑色。
不过黑色只有山长一人可穿,故而不能成为爆款。
这两套衣袍的质地虽然无法和翠渚的云绢绫绡相比,但也仿得有八分形似了。
所以一出场,白锦玉就眼睛一酸,硬生生忍了忍才没涌上泪来。
眼前恍惚闪过憧憧人影,师母,师傅,闻宴,闻铃……他们身着白衣的影像一一清晰地从脑海中浮现。
那些年年招录来的新门生,穿上这青色的锦袍,如绿竹猗猗,见到她会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师姐”
。
白锦玉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如同站在悬崖的边缘,随时欲坠。
“夫人?”
掌柜感到白锦玉的异样,出声问询。
一连叫了三声,白锦玉才慌忙地回过神来。
掌柜问:“夫人要吗?”
白锦玉低下头,掩声推辞:“不用了。”
掌柜奇怪地看着白锦玉,明明感觉她看得眼睛都直了却还说不喜欢,又见她神思恍惚,不由地关心道:“夫人,你没事吧?”
白锦玉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此生若是能亲眼看一回翠渚,该多好!”
这话说出来,白锦玉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这才是她心中所想!
那掌柜听了默默低下头去,想她一个妇道人家想去翠渚真的是挺难的。
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来,决心了似地道:“夫人,请随我到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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