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健文想不到挽留的话,巧晴也希望他想不到吧。
两人就这样不带表情的对视着,她的眼神渗着敌人在比试前揣测对方实力的谨慎,没有敌意的,就只是小心翼翼地不留下任何情感。
健文觉得眼前的巧晴真的长大了,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能干果断。
那他呢?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窝囊?在父亲节那天吗?还是这是他的天性?
不知过了多久,巧晴开口道:「我们今天宇宙的大门下分开,如果缘份未完,他朝可能我们会在宇宙的某一隅重遇吧。
」
看到健文似听非听的点头后,她续道:「即使分开了,我会一直祝福你。
感谢这些年的陪伴与照顾,和你在一起的十一年,我真的很幸福。
」这是胜利者的宣言。
胜方总是道出大方得体的演讲辞,败方却恨不得把对方拉落颁奖台,再次打得你死我活。
健文不希望好聚好散,他不需要她的祝福。
健文寧可她恨他一辈子,这样最少她不会把他遗忘,他依旧活在她的心里。
现在巧晴把两人相爱的证据如粉笔字般刷去。
但她怎用力刷也刷不走刻在健文心里的凭证。
他希望她恨他,但更希望她爱他。
健文说不出一句伤害她的话,也讲不出什么「我也会祝福你」、「一路顺风」的废话,就只好把眼前的她好好记入脑海。
巧晴霜住脸,眼神内没有怒意、没有愧疚、没有留恋,就这样坦诚地定睛盯望着健文。
原来她的笑容是奢侈品。
这刻健文才意识到,巧晴的笑容原来不是这么容易展露出来。
他以前哪怕是说了个冷笑话,她都会笑得人仰马翻的。
原来她笑,不是他幽默,而是因为她爱他。
一旦不爱了,她就偽装不来。
健文无话可说,巧晴似乎欲言有止的,他点了点头默许她说话,她看懂他的肢体语言,轻声道:「对不起,再见。
」说罢,巧晴走上前给健文一个轻轻的拥抱,健文的手还未来及触碰她的背,她便离开了。
巧晴的拥抱带着刺,即使穿着羽绒外套,健文感到无比刺骨。
仿佛她的身体能够传出锥心的痛,谁靠近,谁遭殃。
健文觉得她不再是豹了,她进化成一隻刺蝟。
巧晴放手后转身就走。
水泥混凝土路面是一匹灰白绢帛,她每走一步,帛把脚印捲起来,直到不知绕了多少码,巧晴也被收进去了。
健文待她离开后的十分鐘才被视线移开那个早已消失的背影。
巧晴就是恁地瀟洒,她没有回眸,这是健文预料到的事。
大脑的杏仁核终于停止罢工,裂帛的一声大吼忽尔越过天际。
身旁经过的小朋友被震住了,铁定以为他是疯子,急忙地跑走了。
健文倚着雕塑蹲坐在地,他失声抽噎得抖动着身体。
天色入黑前的两人紧牵着手,只是过了一会儿,一切就变了。
他的理性努力消化着变化,感性却鼓动着泛溢的眼泪,健文无视所有人的异目,任浪花在川流放肆荡击,直到枯竭。
健文暗暗许愿,如果他是在宇宙的中心,请求把他扯进黑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