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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重默然片刻,问道:“不知那位夫人的仙乡上姓,姑娘方便告知否?”
阿绣叹了口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们去扬州拿药罢。”
桑重见她不想说,也没再多问。
扬州淮左名都,竹西佳处,风景极好,桑重和阿绣乘一只小棹,缓缓行在碧波上。
迎面划来一只瓜皮艇,上面坐着两名男子。
阿绣眼珠一转,待瓜皮艇靠近,暗中施法,瓜皮艇忽然一偏,向他们撞过来。
船夫躲闪不及,砰的一声,小棹剧烈摇晃,阿绣惊呼着撞入桑重怀中。
桑重心知是她搞的鬼,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关切道:“没事罢?”
阿绣摇了摇头,春衫单薄,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面上浮起红晕,仿佛很害羞。
瓜皮艇上的船夫连声道歉,桑重目光从怀中的小花妖脸上移开,淡淡道:“不要紧,走罢。”
小棹平稳下来,桑重松开手,阿绣念念不舍地坐直身子,离开他清香温暖的怀抱。
到了开明桥下的生药铺,桑重问掌柜的:“昨日可有一位盛姑娘寄放包裹在此?”
掌柜的打量他一番,含笑道:“敢问阁下贵姓?”
“桑榆的桑。”
掌柜的点头道:“昨日是有一位盛姑娘在小店寄放包裹,说会有一位英俊非凡的桑公子来取,想必就是阁下了。
阁下稍等,我这就去取包裹。”
掌柜的走开,阿绣看着桑重,微笑道:“这位盛姑娘是道长的朋友么?”
桑重嗯了一声,阿绣又问:“道长和她很要好么?”
这话就像封口的醋坛子,酸味挡都挡不住。
桑重却仿佛鼻子失灵了,又嗯了一声,阿绣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
掌柜的拿来包裹,桑重打开看了看,的确是归燕子和其它几味药材,道了谢,走出来。
“阿绣,你来过扬州不曾?”
他叫她的名字,这样好听,阿绣却愀然不乐,淡淡地嗯了一声。
桑重见她不高兴了,又尝到了欺负她的快乐,憋着笑,道:“那你想去哪里看看?”
阿绣本来都想好了,上午逛东关街,中午在琼花观吃素斋,下午去竹西亭等落日,多么充实愉快的一天,谁知冒出个盛姑娘,弄得她没情没绪的,什么都不想干了。
阿绣道:“值得看的地方就那几个,奴都看过了,也没多大意思。”
桑重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东。”
阿绣撇了撇嘴,道:“这儿的饮食口味忒淡,奴不喜欢,回去罢。”
桑重也没有反对,回去的路上,一人一妖都不言语。
阿绣觉得自己和他虽然还不算情人,但尽心尽力照顾他这些日子,他肯定明白自己的心意,且他看起来对自己也并非无意。
因此她希望桑重能说点什么,比如他和那劳什子盛姑娘其实也不是很要好,只是比普通朋友稍好一点,或者虽然很要好,但当盛姑娘是妹妹,并无男女之情。
这些男人惯用的说辞,她当然不信,但只要桑重愿意说,她心里就能好受些。
不然他当着她的面承认他和另一个姑娘很要好,她算什么呢?
她若什么都不算,接下来的事,她怎么做得出?她又不是没心没肺,毫无自尊的贱人。
桑重知道她肯定很希望他说点什么,吃醋的女人没有不希望男人来哄的。
可是他凭什么哄她?她又不是他的情人,她只是个处心积虑算计他,为达目的,不惜重伤他的妖女。
她难受,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哄她?做梦!
桑重心里有点得意,一个不曾露面的盛姑娘便能叫她难受,可见她是多么在乎他,他怎能不得意?
对女孩子的芳心,桑重向来不大珍惜,因为得到的太多,太容易。
回到住处,桑重只对阿绣说了声辛苦,便径自进屋配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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