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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见他穿着兄长的衣服有些大,本来窄袖的外衫还束了起来,平白添了些利落俊秀。
谢溶看花家两位男主人的脸色都平和了,又闻到他们身上的草药清香,一些不安耶褪去了。
不过她不想在这里长待,她要寻父母。
花药师见谢溶坐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对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
他没有坐在阿妹旁边,目光清明。
看阿妹给他洗的衣服都是些梁国式样,再想起进来梁国内乱的消息已经很久了,难道这个小郎君真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看郎君的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花郎中问道。
谢溶正想着怎么编。
忽的想起高娘子的话,看他们爷三一开始神色为难,开口:“小子是丹阳人士,家中是往来魏国的商户,如今建康不太平,容第一次出门,跟随师傅去魏国做生意,路上遇见盗匪。
在一座山上与师傅失散,天黑路崎,同行的郎君正要拉住我,哪知一脚踩空,好像落在了什么地方…”
说罢,又起身对着花枝行了个大礼。
花枝看他恳切诚实,又羞赧起来,起身回了一个礼:“谢郎君你快去坐下吧,你身体还未好…”
又看到兄长在看着自己,越说越小声。
谢溶也不推辞,坐了回去。
花郎中见她坐定,轻咳一声:“非是我见死不救,哎…”
花药师见谢溶进退有度,年纪也轻。
脸上手上还有擦伤,也心生怜悯:“只是…只是…”
“花叟不妨直说。”
谢溶见花药师吞吞吐吐,一副为难之色。
追问道:“容并不想打扰,说起来,花娘子救了我,我应十万分感谢,若是因为我给您带来许多烦恼…”
“也不是什么烦恼不烦恼,这乱世灾年的,谁还顾得了那么多?”
花药师叹了口气,细细把此地的历史说了一遍。
“规定上虽说是不许久居,大梁的边署的军力都去往建康了…”
花药师说着说着更加丧气,作为国境之间的地方,居民们多是互相通婚,双方也有许多亲眷朋友,现在世道不好,梁国病灾旱灾,民生多艰,许多平民都想迁往更安平的魏国,本来府尹日日都会来审查检阅。
但最近大人们好像是有其他要事。
谢溶听他说来松了一口气,拜道:“容身上已无恙,明日就可离开!”
花药师见他一点就通,想着今日天也黑了,回来的路上府尹的巡逻也较往日更松,留他一晚不会出什么状况,便吩咐花枝去药堂整理了一张床铺给谢溶。
夜幕上繁星点点,屋外蝉鸣声声,谢溶辗转难以入睡。
药堂里面是一排满满的药柜,有一张矮榻。
花药师是杏林世家,精通医理,此番衣钵也传给了儿子花大郎,这药堂也是花云召的书房。
药味并不浓烈,谢容身上带着些伤,闻着它们反倒有了一些安全感。
只是心中忧心卢郎君,谢启等人多思难眠。
借着月光,她点起书案上的蜡烛,写起信来。
等晾干了墨,细细折好揣在内衫里准备睡觉。
小金唧唧叫着扑向窗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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