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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粉莹莹的小脸从膝盖上缓缓抬起,“我不碰这东西。”
哭过、感冒没好透,声线浑浊。
顾盛廷轻笑了声,摩挲玩弄几下手里的海绵体,不置可否地调笑:“去二楼后座的人,居然不会抽烟。”
叶一竹偏头,再次留给他一个马尾垂落的背影,声音依旧沉闷,却同样讥讽:“一类班地人居然也会去二楼后座。”
空气静默两三秒后,“啪嗒”
一声脆响,眼前鸿蒙的黑暗闪过道微弱的橘黄色亮光,稍纵即逝地拉长了那管英挺的鼻峰。
顾盛廷屈腿靠到墙上,因为打火机油量耗尽体内滋生出的点点急躁,很快就被墙体的凉意浸透。
“谁告诉你一类班的人不能去那种地方?”
“那又是谁规定去那种地方的人一定会抽烟?”
两种声音,一个轻蔑,一个高傲,像两块坚硬的锈铁在空中碰撞,冗长沉闷,却擦不出火花。
顾盛廷盯着她看,她也毫不回避,雾气渐散的眼睛黑黢黢,全是拒人千里的刻薄。
风一吹,眼睛无所适从的酸涩,本来感冒就没好全,再加上刚才涕泪横流,叶一竹觉得自己的病情一夜回到解放前。
从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一顿猛吸。
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麻,眼前一阵晕眩,她整个人往旁边晃了晃,像纤弱的柳枝。
瞥了眼面露嫌弃的顾盛廷,她破天荒笑了笑:“拜你所赐。”
话音刚落,就飘来一声轻哼:“关老子什么事……”
没有再听到回复,他不禁扭头,看到她正捧着手机专注回复消息。
屏幕发出的一簇光虚虚打到她脸上。
发白的蓝,照得她的玉面更光润。
红的唇、黑的眉,处处分明。
片刻后,叶一竹抬起脚步无声无息往前走,目光依旧停留在手机上。
残冬最后一股热气流冲破喉咙的桎梏,掌控主权。
他侧了侧身,对路过自己身边的她说:“因为李宇?你可不像是连这点撩拨都受不了的人。”
她停下脚步,皱了皱眉:“难道你们觉得去二楼后座的女生都骚得不行,都必须要承受你们轻佻的行为?”
夜灯下,她的声音如同空中漂浮的尘埃颗粒,清寥又孤寥。
她本来也不是要他回答,转身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打火机打响起好几次,伴随而来是少年易怒的烦躁。
顾盛廷正想爆粗,一个精巧的物品突然落到他手里。
再抬头,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头顶生锈的铃毫无征兆响起,这是今天最后一道下课铃。
用那只黑色的Cricket点燃有些发潮的烟,顾盛廷才转了个身往学校后门离开。
回到宿舍,叶一竹用洗面奶把脸搓了三四遍,才仿佛洗掉了李宇残留在脸上的浊气。
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坏掉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在两室一厅的陈旧房子里悠长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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