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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裴见瑾的屋子,乍一看并无外人痕迹,不如赵玉堂房间中那般散落了满地书册。
庆仁奉上茶水,赵玉堂这才坐下润了润喉,整个人松缓下来。
裴见瑾说要取书,往写字的桌案那边走去。
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的所去甚远,裴见瑾眉心微皱。
案上不过是快要凝固的一摊血迹。
这能有什么用处?
看来要留住她的在意,别人终究是不可靠的。
舒沅在他身后,见他停下,碰了碰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裴见瑾转过身,挡住她的目光,语声淡淡:“有点脏罢了。”
他这里还比不上赵玉堂那里的骇人,只是收拾起来有些麻烦。
舒沅仰起脸,见他冷静得像是在谈论他人之事,神情恹恹还有些不耐烦,真是像极了梦里那个人,心口不由一紧。
舒沅偏过头往他身后张望,看到那满桌的血,心绪颇为复杂。
一是松了口气,没有像赵玉堂房中那般恶心。
二是裴见瑾对此竟毫无波澜,怎么想都是容易变成看淡生死,视人命为草芥的怀苗头。
舒沅到赵玉堂屋中去时,他们已经大略打扫过,舒沅什么也没看见,不慎洒出来的血只有几滴。
裴见瑾这处则是泼得满桌都是,血腥气冲上来,舒沅有些恶心,面色变得苍白。
舒沅借着这股难受,大着胆子捏住裴见瑾的袖角:“可我害怕。
闻到这气味胸闷得厉害,还有些头晕。”
第46章
◎不会再叫你受了委屈◎
舒沅自觉是个好表妹,也是时候让他尽到当表兄的本分了。
舒沅为求稳妥,谈起从前的见闻:“医馆若有人磕破头,我都不敢多看,看上一眼总觉得自己身上也不舒服。
有些跟人争一时意气的男子,他们的那些刀剑伤,我就更见不得了。”
说罢,抬起泛着点点水光的眸子看向他,小声道:“你在别庄晕倒那回,脸上沾了血,我就很担心。
后来做梦梦到这个,还总是惊醒。”
这句货真价实做不得假,舒沅脸上的担忧便显得越真。
裴见瑾心中微动,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以后不会了。”
裴见瑾手中沾过血,也有受伤怎么都止不住血的时候。
燕王的侍卫打死嬷嬷后,将她那一身破烂血衣拿给他看,是想压制他的反抗,更是一种羞辱。
而他与人交手时,看到那人血流不止,也不会感到兴奋,唯有逐渐虚弱的脉搏,失去力气不再动弹的臂膀,才能让他品味到了结旧怨的痛快,放松紧绷的心绪。
若想要让他觉得恐惧。
赵逸怕是想了个坏主意。
舒沅眸中含泪,眼角微红,抬头看他的神情有些委屈。
无疑是需要人小心照顾的。
她的忧惧映照在他眼底,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裴见瑾试探着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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