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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当想到的。
叶渺在心中不觉微酸,她熟稔顾秀的性情,不是后来性情冷酷手腕圆融的首相大人,还有年少才高,孤高标世的微明剑。
那人身上的傲骨绝不逊于她的天才之名,如今日这般接二连三地被她直言相拒,大约也是真的心伤情淡,不欲多言了。
叶渺在原地伫立片刻,心中思绪纷繁,却忽而觉出旁边有风袭来,伸手一挡,正好格住拍向她肩头的一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笑嘻嘻地转到她面前,“叶女侠怎么看着失魂落魄的?谁把你的魂勾走了?”
叶渺见了这人却是讶然:“你怎么从淞湖过来了?”
风鹩笑道:“你不是给秋老大发了请帖?请帖上说可以多带两名随从,我想起你这时候必然在京城,自然要跟过来凑凑热闹。
只是到了就被接进宫来,我也不敢乱跑,又不能出宫,不然早就找你去了。”
叶渺一笑:“那倒是连累风大船长闷了这些天。”
见开席还早,便携风鹩慢慢朝外走,顺着侧殿出去,到了花园里。
夜幕初临,四下幽静,唯有稀疏的草虫之声,叶渺走到灌木掩映后的一张长椅上,拂了拂灰尘,和风鹩一同坐下来:“半年不见,你在淞湖如何?”
前些年的东南冥灵之乱已经平定,江南又有淞湖接壤,往来贸易兴盛,如风鹩这等跑海上生意的自然松快。
风鹩笑着说了几件趣闻,又替秋白羽谢过三月里金刀会改选,叶家分舵派人前来助阵的情分。
这些都是小事,叶渺摆摆手,自道不妨。
风鹩道:“还没问你呢,方才是怎么了?”
叶渺虽不与她见外,但事关顾秀,又未有定论,总是不好出口,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好跟你说……只是除你之外,我也无人可说这些了。”
她略略整了一下思绪,便将数日之事改换面目,和风鹩托出,只提了自己不愿惹她心伤,却也不愿答应她这一节。
风鹩听了倒是心大,大大咧咧地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不喜欢她那种类型?”
她心中随着这话,不由得浮现出一树极繁盛的梨花,月色之下,花光洁白如雪,这开到极盛的将落未落之时,反而更添了几分凋零的凄美。
花瓣旋然急落,和那尘封多年的回忆一并向她袭来。
那人就正坐在花下,向着她轻轻一笑,“阿渺,这个家主之位,就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或许就是因为那么一句话,前世她接下了那个众矢之的的叶家家主,重活一世,居然还是逃不开。
叶渺轻轻咳嗽了两声:“修行中人应当道心坚定,不过多挂怀与外物,更不应……”
她说至一半,陡然觉得有些想笑,她前世的时候,是从不屑于这些说辞的。
其实如今也不信,术法深处永无止境,她的道心是俯仰无愧,却不干世间情爱之事。
甚至于前世明虚拿这些话来劝她,都被她毫不在意地略了过去。
何况在顾秀之事上,与其说是为了心无挂碍,倒更像是因为曾经结局惨烈,心有挂碍,所以不敢接近。
那人的确很会讨她欢喜,也的确是她为之心动的那一类,但她每一次见到这个顾秀的时候,想起的都是曾经的那个人。
她深爱的那个顾秀并不在这里,眼前这个顾秀也不足以让她爱上。
即便她妥协将就,糊涂度日,她和顾秀,也一样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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