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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记忆以来,阿祤不曾掉过眼泪,即使是某次不小心踩到老爸的底线而被惩罚、即使是出任务时被对手打得遍体鳞伤、即使是遭人轻视而受到极大的侮辱,她月牙祤的人生不曾沾染上任何一滴眼泪,任何一滴。
她认为哭是一种懦弱又毫无意义的生理反应,不仅丢脸,而且无聊,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
然而,在穹的身体往后倒下时,她发现眼前模糊成一片,甚至有液体滚落眼眶,心脏还不受控制地难受了起来,彷彿一隻手正在紧掐着它。
「穹……」
她下意识地轻喃,往前踏出一步,伸出还能动的那隻手环住他,与他双双跌落地。
「阿、祤……」穹凝视着她,用尽全力低唤了声。
然后,他拱起身子,狠狠倒抽口气,五种不同顏色的亮光自他口中飞出来,如气泡般往上飘浮。
当他的躯体跌回地面,那些亮光随之破裂,他眉间的魂灵也跟着完全碎裂。
穹死了。
接收到这个认知,阿祤咬住下唇,终究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不知道胸口满涨的感觉是什么,也不清楚这个令人费解的情感从何时开始存在,更不明白为什么不讨厌正在大哭的自己。
突然,她想起与穹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虽然他死板的个性令她烦躁,但那双似乎只看见她的眸子掩盖过了对他的不悦感,她才会故意一直嘲讽他,只为了能让那双眸子多停留在她身上。
也许……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阿祤无声落泪,左手依然环抱着穹,失神地看向謜。
「祭司……老姊……」謜喃喃,叹了口气,结局果然还是变成这样了吗?
不料,雨夙羽正好朝他刺来一剑,他来不及反应,胸膛便被硬生生刺进一剑,他不禁一楞,抬头看着她,对上她同样一滞的眸子。
「老弟!
」阿祤大叫。
「雨夙羽,做得真是好极了!
」巫沁见状哈哈大笑,瞥了眼一脸震惊的墨漪,扬起唇角。
「不……」墨漪瞪着地上的两人,跪上地面。
她抓住地上的杂草,垂下头,浑身发颤。
半晌,她仰起头,猛地睁大眼,嘴里喃喃着什么好一阵子,然后凄厉地嘶吼出声。
尖锐的冰从她身下往前延伸,一层一层向上堆砌,离她愈远冰锥就愈高愈尖,直逼向悬崖,在草原上建起一道渐进式的高墙。
她站起身,浑身散发出寒冷的黑色气息,夜色般的雾环绕她的四周,她抬起眼帘,整个眸子转变成没有杂质的纯黑色,像是暴风雨的夜晚那样充满力量。
「巫沁,听好了。
」她的声音记沙哑又低沉,像极了黑暗的化身,「这两笔帐,连同长老那笔,我要你全付出代价来。
」
闻言,阿祤抬起头来,惊骇地瞪着墨漪。
「老墨?」
这是怎么回事?老墨失去本质了吗?
难道……是巫沁的计谋?杀害穹只是为了逼老墨失去本质?还有雨夙羽的那一剑……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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