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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婶儿是个贼八卦记仇的性子,本来憋了好久的话,几口热茶下肚就憋不住了,她说人坏话时特别小声,看了看左右:“你们知不知道,年春花家连过冬的柴火都没有。”
宋二婶道:“啊?不至于吧。”
这个年代,到处都是山林,捡一点柴火回家还不容易?队里会组织人去捡柴火,有工分赚,然后通知大家去领,怎么年春花家懒到连领柴火都不去了?
花婶儿说:“前些日子,她家三个儿子不是都挨了打,还去住了院呢,年春花和李秀琴跑去医院照顾,家里的活儿只有蔡顺英一个人干,她顾得了里,也顾不了外啊。”
“这不,这么冷的天,她家根本没人去领柴火”
花婶儿想到这里,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透着爽。
她想到自己的老母鸡死了的时候,她抱着老母鸡,哭得肝肠寸断,年春花却在那儿嘲笑她没有福气,她就不好受。
那只老母鸡,花婶儿喂了许多年了。
每年,哪怕是上交统购鸡,花婶儿都会避开这只老母鸡,她和那只老母鸡的感情深得很,没想到,一场鸡瘟夺走了它的命。
还被年春花嘲笑。
花婶儿说的事儿,陈容芳也知道,她说:“是有这么个事儿,志国前天去把柴火给他们领了回去。”
花婶儿和宋二婶齐齐愣住。
花婶儿啧了一声:“容芳,你这心是啥做的?她年春花这么对你,你就不恨她啊?看着志国给她挑柴火去?”
陈容芳笑了笑,她当然是恨的,只是恨也有恨的方法,楚志国毕竟是年春花的大儿子,做得太绝了,要受人指摘。
粮食、钱财现在陈容芳都不会再给年春花家了,但是偶尔搭把手帮忙,她愿意让楚志国做这些事,堵一些好事者的嘴。
免得一个孝字压下来,又是许多麻烦。
她说:“一点柴火,又不值什么,如果她们在这个冬天病倒,最后我家不也要受牵连吗?我觉得志国做得不错。”
“她们的性子,我倒是不求她们记住我们的好,毕竟当初雪花一样的粮食挑到她家,她吃了也记不住,我和志国只需要队里的人知道,我和志国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就是了。”
陈容芳有一股特别柔韧的力量。
看着温温柔柔、不争不抢的,在被欺负的最狠那几年,却让楚志国分了家。
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粮食票据更全是陈容芳掌管着。
一点柴火,能博个好名声,能堵住年春花的嘴,何乐而不为?
花婶儿佩服得很,她说:“队里人不可能说你们无情无义,她年春花带着福团吃香的喝辣的那几天,到处说你们没福,现在她落难,你们还记得给她挑柴火去,已经做到了做儿女的情分。”
几人就这么说着话,在绵绵的冬日阴雨天,围着灶里暖融融的火,木炭被烧焦、爆开。
噼啪的声音都像带着热气儿。
楚志国从屋外回来,陈容芳连忙给他端去一杯热茶。
花婶儿、宋二婶瞧着楚志国好像有正事儿要说,连忙起身告辞。
楚志国咕噜噜喝了一口热茶下肚,定定看着陈容芳:“容芳,今天队长和我商量了一个事儿:关于福团的。”
楚枫、楚深听到这话,把手里的连环画放下,两个脑袋一起凑过来。
福团到了年春花家,先是闹出仙女事件,再是闹出神婆送子事件,恐怕上面在嘀咕,福团还应该待在年春花家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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