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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王虎却依然穿着那件打铁汗衫,站在与安城南城门前,仰视那块“不落与安”
额匾:“小娘皮,你可知这匾是何人所题?”
柳紫苏裹着厚厚棉袄,戴着一顶北域袭帽,脸上冻得通红,小手伸到嘴前不边呵气:“紫苏不知。”
“从来诗剑最风流,何须赋词强说愁。
此匾正是帝国六大将军之首辛剑诗所题。”
王虎朗声笑答。
“师父看上去大老粗一个,没想到胡子里还藏了那么多风流意气。”
柳紫苏将袭帽护耳朝下拉了拉,娇声夸赞道。
粗犷汉子大胡子遮掩下的老脸一红,半天才憋出一句:“少拍马屁,谁他娘是你师父!”
城门处有许多商旅行人在进出,挑着蔬菜瓜果的菜农、拉着袋装货物的马车、抱着冰糖葫芦的小贩……不少行人都将视线投向这个在纷扬大雪中仅穿汗衫,操着明显南方口音在大声喧哗的粗犷汉子。
进了城门,柳紫苏将腰间剑拔出三寸,疑惑问道:“师父,为什么与安城进城不查通关文碟?甚至不管佩戴刀剑?”
王虎正在前方拉住一个小贩,买下一串冰糖葫芦,递向柳紫苏:“小娘皮,送你,尝尝。”
抖搂了一下腰间厚背大砍刀,王虎续道:“不落与安自然有不落与安的骄傲,身为帝国边关重城,洛原郡都,大雪骁骑的戈矛,可不是什么宵小都敢面对的。”
说罢,指了指前方街巷一队巡逻经过的甲士。
柳紫苏欣然接过冰糖葫芦,舔了几口后,轻盈追上前面小贩,再买了一串回来:“多谢师父,紫苏也送你。”
“老子才不吃呢。”
王虎摆摆手,大踏步走在前边,柳紫苏赶紧跟上,走到王虎旁边扯了扯粗犷汉子的衣角,
满脸委屈。
王虎无奈呼了一口长气,接过冰糖葫芦三下两下全部吃掉,然后赶紧从行囊中掏出水袋大饮几口,惹得柳紫苏一阵娇笑。
王虎当先走进一家酒肆,挑了个靠近锅炉的位置坐下:“与安城作为帝国最北的一座城池,定远大将军慕容陆封地郡都,与其余诸侯封地有所不同,帝国军部并不限制与安城驻守兵甲的数量。”
酒肆小二搭着一张抹布迎了上来,王虎没去看菜单,直接点了几个菜肴,再要了一壶与安老窖。
“师父曾在北域呆过许久?”
柳紫苏将行囊放到桌旁,看王虎熟稔点菜的模样,坐到王虎对面问道。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自从来到与安城,就不由自主时常陷入回忆的粗犷汉子,坐在位置上四下打量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北域酒肆、居民穿着,听着北域居民交谈口音,伸出手放到北域独有的锅炉上取暖,根本懒得去纠正柳紫苏对自己屡教不改的称呼,不过也没有细说下去的苗头。
就在王虎与柳紫苏等待小二上酒上菜时,酒肆门口处走进来五个腰跨长刀的汉子,身上衣裳也略显单薄,从扮相上看去,倒是与王虎有六七分相似。
与安城并无明令禁止持刀配剑出行,然而刀剑这种东西造价不低,连一些不入流的武者都没有一把像样武器,更别提平头百姓了。
故而,在与安城持刀配剑出行的,多半是有那么一点身家本事的练家子。
这一点在苍云郡又有所不同,相较于民风彪悍粗犷的北域,地处中原的苍云郡,在持刀配剑上,有了更多的律令与讲究,民与士各有区分,文剑与武剑各不相同。
到了那远离战事、纸醉金迷的江南州七郡,享尽繁华安稳的风流士子们更是倒腾出许多规矩,细处甚至到了剑身尺寸几许意指怎般风流,剑柄何种款式映衬何等身份,剑穗怎样编挽代表何种寓意等等。
看向那五个正好挑在邻桌坐下的汉子,曾经从军,对军旅气息再是敏感不过的王虎从那五人身上嗅到了百战悍卒独有的肃杀血腥气味。
“静静,难得轮休,咱哥五个儿就你官最大,俸银最多,不多说,这顿算你的。”
那五个汉子落坐后,其中一个汉子向五人中最为魁梧的汉子如此说道。
被唤作静静的汉子畅快笑了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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