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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叫你去书房。”
黑衣人声调沙哑,听不出年纪。
李瘸子郑重点点头,拖着瘸腿朝书房尽量快步行去。
李瘸子走进武侯府那间没有大人命令无人敢靠近的书房,熟门熟路走到书架前,扭动一只天青色瓷瓶,书架在机杼声响中缓缓转动,露出一道一人堪过的缝隙,李瘸子斜身挪进。
密室里摆设简单,正墙上是一幅大型鸣雷帝国地理图,正中一张矮桌,无凳,几架陈列柜,角落里四散着高矮胖瘦不一的酒坛。
桌边蒲团上,有两人相对而座,桌上一烛火、一壶酒、三盏杯,旁边地板上有人昏迷
横躺,不是那银甲剑侍是谁?
若有所悟的李瘸子朝地上剑侍狠狠啐了一口,而后向坐在蒲团上的两人行了一礼,军礼。
“想吐口水就吐呗。”
慕容陆端起酒盅饮了一口,轻笑出声调侃,表情比起白日,多出许多真诚意味。
李瘸子摇了摇头。
“坐。”
石勤连推过一个蒲团,李瘸子没有矫情,由于腿瘸,不算轻松的坐下后,嘴上急喊着大人使不得,手上连忙接过石勤连手中正要为自己斟酒的酒壶,先为石勤连与慕容陆斟满,然后才往自己盏里倒上一盅。
慕容陆朝李瘸子递出一张熟宣,上面写有几个李瘸子熟悉的官员名字。
“想讨好我,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慕容陆轻声笑道。
李瘸子接过后仔细看了看,在心底过了几遍,确认记住后将熟宣递到火烛上烧成灰烬,然后转头一边以询问眼神看向自家大人,一边做了个以手割喉的手势。
石勤连摇了摇头:“没那么严重,沉浮宦海,本就善始者众,善终者寡,反复者众,忠义者寡,逐利者众,守职者寡。
我不讨厌在岗位上善谋私利,却也实打实作出功绩的权才,也不讨厌力争上游,善易木而栖的能才,更不讨厌老实本分,在其位谋其事,不站队不朋党的贤才,当然,尽不会作忠才任用。”
李瘸子点头称是。
慕容陆从怀中掏出一只黝黑瓷瓶,推到李瘸子桌前,再朝李瘸子举起酒杯,李瘸子一手撑底一手持杯,杯沿低三寸与慕容陆碰上,二人尽皆一饮而尽,李瘸子收起瓷瓶:“多谢大将军。”
“阴雨天还疼得厉害?”
慕容陆指了指李瘸子那条瘸腿。
李瘸子咧嘴一笑,捏了捏那条因为眼前定远大将军而落下残疾的瘸腿,依然没有什么触感:“也就那么的,比起那些把命都丢在夕怜山的哥兄老弟,瘸子我算是福大命大咯。”
李瘸子极其讲究的旁听二人谈话,一些当作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一些暗自认真记下,还不忘抓住机会自饮自酌着自家大人珍藏的陈年好酒。
慕容陆指了指瘫软在旁的银甲剑侍,再朝天花板作势一指:“虽然与那位关系颇远,不过的确是一位皇叔。”
不多时,慕容陆察觉到李瘸子目露精芒欲言又止,好奇道:“李副将,有话但说无妨。”
李瘸子嘿嘿笑道:“大将军,瘸子我早不是大人副将了。
就是……今天您初到校场时所说的那本书,咳……瘸子我当年入伍初心,就是要为民除害、匡扶正义,这般烂俗禁书,岂能任其流传!
正所谓克敌先知敌,所以瘸子我想要一探究竟,嘿嘿……”
李瘸子双手直搓,满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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