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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着呢!
便是个绝色女子,再合眼缘,也不能只见一眼便失了魂一般不管不顾不是吗?方才那位甚合世子爷眼缘的女子兴许性子与世子爷不合呢!
毕竟如世子爷这样的,他还未在京城看到过第二个能与他性子相合的女子呢!
林彦端着一杯茶重新在位子上坐了下来,神情复杂的看向对面的季崇言:他倒自始至终该看便看,看完喝茶,淡定自若,如此一来倒显得他同一旁的小厮有些大惊小怪了。
可这也着实不怪他,谁能想到这位一向自视甚高、眼高于顶的突然便来了个合眼缘的女子,更何况这位合眼缘的女子委实与一般人印象中的“合眼缘”
不一样,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崇言能觉得合眼缘了。
果然纪大人说得对,审美这种东西真真是千人千面,各有不同,他季崇言的审美同他那张脸一样都是当世独一无二的。
不过,回忆了一番方才见到那女子的情形,林彦正要送入口的茶杯却突地一顿,而后神情一肃,忙对季崇言道:“方才那个女子身上的襦裙是京城流霞庄的流云锦,看襦裙式样以及披帛脚上那道红印,应当是出自长安彩衣阁绣娘之手。
以她的身形必是不能直接买了做好的成衣回去的,需要人亲至彩衣阁定做,所以她本人必然是去过京城又或者干脆是自京城而来。
不管如何,能在流霞庄、彩衣阁买东西的必然不会是寻常小户之家的女子,她身边虽只跟了一个侍婢,可一旁那个拔刀护卫身手十分了得,这整个宝陵城符合的了这种推断的当地权势没有几个,可从不曾听闻宝陵城有这等大小姐。
所以由这些可以推断出她极有可能是自长安来的,而近日长安确实有一位符合这一切的女子来了宝陵,她……”
“姜四小姐。”
季崇言神情平静的说道,不等林彦开口问他如何推出的身份,他便道,“我在长安见过她,当时季崇欢仰慕她才华与她相见,激动不已,一番收拾之后过来见她,见面时却生生被吓昏了过去,我当时在临街的茶馆二楼正巧看见了这一幕,还顾念着好歹都姓季,顺便帮忙叫了大夫将他抬回去。”
林彦:“……”
原来是见过,难怪能如此斩钉截铁的说出那女子的身份。
咦?不对啊!
既然见过,那崇言他怎的今日的举动好似没见过她一般呢?
“当时的她与现在的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先前神情还是平静的季崇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言行姿态都与今日不同,就好似……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林彦听到这里,对季崇言道:“我是大理寺查案的,不是庙里装神弄鬼的道士。”
若说换了个人,一则实在想不通有人要去顶替姜四小姐的理由,毕竟只是一个养在闺中的女子而已;二则便是想要顶替姜四小姐,以姜四小姐的皮囊,要找个同她一样的并不容易,就算要顶替,这走到哪儿都如此显眼的身形,便是当真寻了个一样的,也不知要如何调换才能躲开众人的耳目。
所以,姜四小姐被人替换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哦,对了,她身边那个丫头,比那一日多了颗痣,一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方才风大,她脸上淋了雨,痣被雨水一冲便化开了,想来是点妆的手段。”
季崇言淡淡的说道,“这手段倒是比宫里头那些什么连在一起的连绢眉好多了,有些意思。”
林彦并不意外季崇言能将细节说的如此清楚:毕竟两人的记性皆不错,若非如此也不会成为多年的朋友了。
“既是同一个人,你那日在长安的茶馆不觉得她美,今日却觉得她冰肌玉骨、步步生莲?”
林彦反问他。
季崇言脸上的疑惑之色还未退去,认真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
“真是够坦率的。”
林彦感慨,又问季崇言,“那你改日再见了不会又不觉得她美了吧!”
季崇言摇头,道:“如今日这般便是美的。”
说话间听包间外一阵喝彩声传来,外头说书先生还在说着:“那赵小将军被困白帝身死当晚据说有神仙带走了赵小将军,羽化登仙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肉身凡胎的躯壳……”
因着才从河东祭拜完赵小将军过来,此时听宝陵城这里的说书先生在说着赵小将军的事,林彦忍不住笑道:“这宝陵城的茶馆也挺有意思的,长安茶馆的说书先生都鲜少说赵小将军的事了,宝陵这里却还说着,”
说着这话,他一手撩开包间的垂帘向外望去,看了片刻茶馆里的茶客之后,他转向包间里的季崇言道,“楼下座无虚座,看来这宝陵百姓还挺喜欢听这赵小将军的故事的。”
长安茶馆因说书先生鲜少提及此事,莫说知晓赵小将军旧事了,就连知晓赵小将军这么个人的,知晓和今上同父同母的不止昭云长公主还有一位年十九便早夭的少年将星的都极少了。
赵小将军这个人在长安城已有多年不曾被人提及,若非他与季崇言一个来自大理寺需要时常翻阅卷宗查案。
一个是赵小将军的亲外甥,恐怕也未必能注意到赵小将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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