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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擦身（第2页）

林亦初笑看着对面的两人，觉得好像在看一对活宝儿。

有这俩活宝儿在身边，都多了许多快乐。

夏日天黑得晚，这会儿天还将黑未黑，从马车车窗里犹能遥遥望见那片荷花湖。

万顷荷叶碧波般迎风荡漾，其间点缀着点点星白，煞是好看。

季舒玄此刻倒还未醉到不省人事，瞥见窗外那片荷花湖，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吟起诗来。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嗝。”

刚吟了一句，他就打起酒嗝来，林亦初忙轻轻拍他的后背，又是揉他的前胸给他顺气。

季舒玄被他揉得舒爽了，两眼都舒服得眯了起来，继续吟诗：“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嗝。”

石泉被他的打嗝声传染了，也在旁跟着“嗝嗝”

起来。

这俩人跟二重奏似的，听得林亦初忍俊不禁。

季舒玄打着嗝，犹不放弃附庸风雅，还即兴改词自主创作：“争渡争渡，惊起一个——”

他顿了顿，眯缝着一双醉眼，朝林亦初脸上瞧，然后怒放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接道：“亦初。”

吟完，他又循例“嗝”

了一声。

林亦初只听他前面吟得颇好，正边为他轻手顺气，边留神细听，未料到最后这一句，竟把他的名字加了进去，一听就是乱入的，连韵都错了，登时好笑地直摇头。

可是他心里，是很欢喜的。

季舒玄醉意困意一同涌上来，开始摇头晃脑地迷瞪了。

林亦初生怕他的头磕到车壁上，忙将人扶靠在自己身上，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

他其实有心想让季舒玄躺下来，枕着他的腿睡。

但石泉墨竹就坐在对面，他怪不好意思的，只得暂且委屈下季舒玄了。

对面的石泉再次被他家公子传染，也迷迷瞪瞪的了，迷瞪中主动把自己的脑袋枕上了墨竹的肩膀。

墨竹当即眉头一皱，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将石泉那颗大脑袋给怼到了一边。

奈何他越怼，石泉越把脑袋往他肩膀上凑，就认准了这块宝地，非要把自个儿脑袋往上搁。

墨竹都被他的厚脸皮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弄得没脾气了，最后叹了口气，干脆由着他枕了。

林亦初全程目睹了这俩人的互动，心中早笑个不住。

***

回到府中时，天已黑，林亦初叫石泉墨竹二人赶紧去歇了，他自己搀扶着季舒玄回了卧房，轻轻把他扶倒在了床上。

季舒玄醉了并不发酒疯，除了在马车上吟诗一首，又唱了一首奇奇怪怪的歌之外，余下时间都乖得很，不吵也不闹，任人摆布。

这会儿躺在床上也是乖乖的，让不动就不动。

林亦初还是头回见到季舒玄这么乖、这么可爱的样子，心道他要是多醉两回也挺好的，忍不住趁他酒醉，轻轻在他脸颊上捏了捏。

被捏了脸，季舒玄也不恼，也不抬手去扒拉，只掀起眼皮，用那双柔和的眼极是柔情地看了林亦初一眼，似是笑了笑，然后又小孩儿一样调皮地闭上了。

他这一眼，就把林亦初给看得脸红心跳，方寸大乱，忙捂着小心脏凝神淡定了片刻，方堪堪恢复正常，吩咐月牙去打盆清水来。

他怕把季舒玄弄到浴桶里去沐浴会吵醒他，况且醉了酒必定不好受，他不想折腾季舒玄，便打算给他擦擦身就完了。

月牙打来了清水，林亦初便叫她下去歇着了。

把月牙遣走，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月牙在这儿伺候，那就只得他给季舒玄脱衣服了。

林亦初登时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有心想把月牙叫回来，可又不想把她叫回来。

他想跟他的哥哥单独相处，不希望有别人在。

林亦初踌躇了片刻，终于红着脸，慢慢给季舒玄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