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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信一直等到雪停才回房间,只是关上门转身的刹那,在看到床上躺着的身影时,他脚步明显的一滞。
孟娴侧躺在床上,眼睛时而睁开,时而闭上,脸颊酡红,眼神不算迷离但也绝对不清醒。
很明显,她喝醉以后忘记了这个房间现在是傅信的,习惯性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卧室了。
傅信走到床尾坐下,回头看孟娴一眼,又转回去,像是不敢看她,声音也含着一丝隐忍:“喝醉了?你房间在隔壁,不在这儿。”
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孟娴坐了起来,傅信听见声音,但没回头,他等着孟娴下床离开,却不料下一刻就被她从身后抱住,她一边环过他肩膀覆在他胸前,一边绕过腰搂在他腹部。
傅信脊背绷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滞了——她前胸紧紧贴着傅信的后背,然后指尖从侧面轻轻划过他喉间的凸起。
“傅岑。”
她声音低柔的呢喃出声。
傅信脸色一沉,整个人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把他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拽了出来。
“我不是他。”
他低声地、微微咬着牙反驳道。
身后孟娴的身体也因为他这句话忽的一僵,然后她慢慢松开了环抱傅信的双臂。
她看着傅信的侧脸,似乎透着些疑惑和审视,又似乎没有。
傅信也在这时转过身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继而胶着。
气氛沉寂而微妙,但谁都没有先收回视线。
与此同时,江州。
傅岑把钥匙扔在玄关柜上的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七分。
他拒绝了医生留院观察的建议,选择回家休养,可以定期去医院做复健,但实在不想继续待在医院住个十天半月了。
于是大晚上拖着病体回到家。
意料之中的安静。
这个时间,傅信应该在爱丁堡那边的青年公寓看书,或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熬夜呢。
傅岑想着,打算待会儿给孟娴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近况。
当初他重伤住院,不能跟孟娴一起回云港;这几天他无数次想跟对方联系,又怕她深陷丧母之痛没空搭理旁人,如今孟青的忌日快结束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时候打个电话,和孟娴商量一下去保加利亚、完成她母亲遗愿的事。
走到客厅,傅岑视线落在傅信房间虚掩的门上。
这个房间本就是给傅信准备的,所以当时他自作主张给房间门上锁,他也没说什么,只当是弟弟长成大人,有自己的隐私了。
傅岑失笑,同时推开门——他还以为以傅信的脾气,会把自己的房间上了锁再走呢,毕竟他一向不喜欢他这个哥哥动他的东西,帮他整理内务也不可以。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整洁,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除了——傅岑的目光忽然被桌上的几幅相框吸引,然后他慢慢走近了看,
满屋子的黑白灰,只有这几张照片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其中一张合照,是傅岑十九岁那年,拉着傅信和孟娴一起拍的,他那儿也有一张。
但准确的说,这张和他的又有些不一样,合照里只剩下两个人,最右边的傅岑被剪掉了。
另外几张,是单人照,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而且——
每一张都是孟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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