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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储君之位我可以放下,但不能让你做妾。”
他将衣襟包裹住沈书云纤细的身形,对她诚恳道:“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性命,冒死进京,难道还会在乎什么皇位么?沈书云,你小看我。”
沈书云在他的衣襟上默然拭去泪水,“那便放我走,如何?”
朱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瞳孔一缩,面容陡然冷了下来。
“你是蓄谋已久。”
朱霁终于明白,沈书云在跟他兜圈子。
既然不能够娶她为正妻,那么沈书云在逼他做选择,要么,接受她成为侍妾,不在令朱枋将目光落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也不在迁怒于任何旁人,要么便是松开手,放她离开。
“东宫的景致如此之美,美得像个金子铸的笼子。”
沈书云推开朱霁,用纤柔的指尖去拨他垂下的一缕头发,对他说:“夜深了,殿下明日还要去宣政殿,我们就此别过。”
她说完,并不等朱霁的回答,便挺直了腰板,一步又一步地从连廊下了假山。
朱霁看着沈书云离开,最终也没有去追,这一句“别过”
,他不清楚是说的现在这一刻,还是未来的永远。
——
一连数日,朱霁都在宣政殿住着,以公务繁忙为理由,没有回到东宫。
念春看着有些着急,在七八日的时候问沈书云:“究竟你与他当日在亭子里说了什么?既然是不责罚那死奴才,为何要闹得彼此不得见?”
考虑到如今沈书云在东宫位置尴尬,朱霁的爱慕,似乎是沈书云所有安身立命所指望的东西。
不能成为太子妃,念春自然是为沈书云难过,但是若朱霁真的从此对沈书云不再喜爱,沈书云的处境只能更糟。
但念春自幼也知道沈书云绝对不是一个小性儿的人,反而更好奇,她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在赌,”
沈书云把手上正在泼墨的大笔放下,眯起眼睛审视了一下画了一个晌午的这幅写意山水,觉得是近来最喜爱的一幅,满意的点了点头。
“赌什么?”
念春不解。
“赌他究竟,可以钟情于我到什么程度。”
念春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姑娘是要逼得他们父子反目,好做太子妃?”
沈书云有些嫌弃地拧了眉头,用笔杆子敲一下念春因疑惑而递过来的额头,谴责道:“亏你想得出来。
媳妇智斗恶婆婆的话本子看多了,只剩下了个驴脑袋。”
念春说:“若我说,如果上次侍女院那事,真的有什么懿旨,那位贵不可言的人,还真是像个恶婆婆。”
沈书云低头去用帕子擦拭手上沾染的墨汁,然后把微微上提的袖扣还原,遮住了方才画画时裸露的如同两节玉藕般的手腕。
“你说话要留神,咱们身边说不定哪里就有耳报神。
走了个昭华,没准还有别的什么人。”
沈书云敲打念春一句,念春吓得忙收了声。
沈书云看着笔下浩渺的山水,觉得人其实极其渺小,短短几十年,其实根本抓不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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