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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是愿意经常在里面走走的,一边呼吸湿润新鲜的空气,一边欣赏湿地里以千万计的树木、花卉,昆虫与动物。
史特莱夫父子在很多时候会选择穿过这片湿地,这里在某些时候和他们曾经待了好几年的亚马逊丛林非常想象,而有的时候完全相反,这令他们感到安慰和有趣,史特莱夫经常会在穿行在郁郁葱葱的芦苇,柳林和灌木丛的时候摘取浆果——在浓密的泥炭藓群落上面必然生长着浓密的高灌蓝莓,它们有时候不过一肘方圆,有的时候能绵延数百英尺,第一颗果子在五月末的时候出现,八月份的头几天达到高峰,但在九月末还是能找到一两捧生机勃勃蓝色带果霜的果子,它们并不是很甜,带有浓重的酸味,但果肉很厚,史特莱夫会把它加在牛肉里,牛肉会因此变得格外鲜嫩多汁;还有和越橘生长在一起的另一种蓝莓,它要比前一个亲戚甜的多,也小得多,一大串一大串地悬挂在枝头,还有茅莓,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也没有香气,但果实粒粒饱满,口味甚佳,问题是你必须抢在小鸟和老鼠之前把它们采摘下来,一丛足足有三公斤之多的茅莓全部消失也不过就是一晚上的事儿。
黄昏的时候湿地里的人并不多,但今天史特莱夫们似乎总能遇到些意想不到的人物。
“史特莱夫先生,”
亨利先生高高兴兴地喊住了他们,他站在一个沼泽的边缘,一旁的抽水机轰隆轰隆的响着,他的儿子正站在桥梁边兴致勃勃地观望:“晚上好。”
“晚上好。”
史特莱夫有礼貌地回答,他停住脚,左右看了看,发现安妮。
肯特的坟墓距离这儿不过五十英尺:“您在干什么呢?亨利先生。”
他语气平静地问道。
“一位先生在这儿丢了他的表。”
亨利先生回答:“他愿意出五百元换回这个有纪念价值的小玩意,所以我弄来了两台抽水机。”
“这儿所有的沼泽都不是连通着的吗?”
“不,不全是,”
亨利先生指着那个正在急速下降的水面“这个就不是。”
抽水机发出了铿铿的声音,他猛然低下头去,好象要跳下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水面,泥浆在沸腾着,他突然吹了一声口哨“我们走运了,史特莱夫先生,我们今天的晚餐可以加一道大菜。”
他把自带发电机的强光探照灯指着沼泽的某一处:“看看那些小尾巴!”
他愉快地喊道:“鳗鱼!
至少有二十条!”
“只怕不止。”
史特莱夫说。
亨利先生敏捷地从抽水机后面拿出了网兜和经过加工的长鱼叉:“幸好我有准备,”
他在树枝与树根间危险地跳来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长鱼叉刺了下去,那些小尾巴翻腾得更厉害了,但鱼叉被什么卡住了,亨利先生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他的面孔在灯光下变得金灿灿的,满脸都是油汗“被卡住了!”
他喊道,他从树枝上笨拙地站起身来,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橡胶手套,这副手套很长,一直到他的腋下,荧光黄色。
他又趴下来了,这次他放弃了鱼叉,而是直接将手臂伸进了泥沼,抽水机仍然在工作着,鳗鱼扭动的身体在水面上忽隐忽现。
“抓住了!”
亨利先生喊道,他抓住头上的树枝,用力把自己拔起来:“好家伙,太沉了!”
一样水粼粼,黑乎乎的东西在他胳膊的末端颤抖着。
亨利的儿子扑在了栏杆上,撒沙走过去,把同学拉开,男孩子表示不满,但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矮他一头的小孩子力气大得惊人,他压根儿不能动弹。
那样东西逐渐暴露在灯光下,几条青灰色的小鳗鱼仆仆地从上面掉进水里。
泥水很快流干净了,所有人都能看见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畸形的狗头,非常大,灰黑色的皮毛紧紧地贴在庞大的颅骨上,它的下颌被撕开,露出大马哈鱼肉那样古怪的红色,可以看见下颌骨,牙床,还有起码有着成人手掌那么长的黄色牙齿,它只有一小段脖子,里面黑洞洞的,鳗鱼的尾巴缠绕在垂下来的气管、血管以及半截脊椎骨上面,亨利先生的手指插在它的眼窝里,一颗眼珠被人类的手指驱赶出来,滑溜溜地悬挂在茶褐色的鼻子前方。
亨利先生的儿子猛地呕吐了起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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