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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父性格绵软,但为人稳重可靠,见到祁垣之后先是一惊,随后便将从扬州带来的几箱东西都送了上来。
这次却跟伯修送来的不一样,先是一整箱的绫罗绸缎,黄金似的绒皮,青紫色的貂鼠褥,再一箱的龙脑、蔷薇露、滴**等香料。
第三箱,才一打开,祁垣便愣住了。
里面是满箱的龙涎香。
姑父看他吃惊,在一旁不住地作揖,解释道:这龙涎香是齐府的招牌,有碎琼流云之韵,小公子用时,宜在深房曲室内,矮桌置炉与膝相平,再于火上添银叶,这样便能品其韵了。
祁垣打小便熏着龙涎香长大的,自然比他还熟悉。
但这位姑父以前并不懂品香的,这会儿说话也刻板的很,看来是特意准备了一番。
祁垣心里好笑,又有些心酸,忙挪开了视线。
多谢老爷厚意,祁垣问,齐府如今可好?
姑父忙道:很好,多亏祁公子相助。
如今姐夫已经被朝廷旌表为义民,还得了一个承事郎的散官之职,虽然这散官是个虚衔,不能管事也不支俸,但能得朝廷的亲赐敕书,立石题名,已是天大的荣耀了
他说起这个来倒是笑地很是开心,不住地向祁垣道谢。
祁垣暗笑这个姑父还是跟以前一样,笨拙的可爱,但心里也很高兴,含笑道:齐老爷能仗义疏财,捐借钱谷,这是他本该得的。
姑父连连摇头,却又叹气道:这可不一样,我已经听陈伯说了,此事多亏公子周旋。
要不然我们齐家的下场恐怕不比穆家好。
祁垣一愣,穆家怎么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姑父道,当日我上京的时候,听闻穆家因抗旨不捐,又闹出了人命,被知府抄家了。
只不过那少家主正好外出,官府没找到,如今正到处搜拿呢。
我们船经过驿口时也被人搜检了一番,幸好有徐公子的书信在,那帮恶吏才没敢勒索拿要。
徐瑨在祁垣写回信时,便想到了如果齐府的人带着银票上京,恐怕多有不便,于是也修书一封,让祁垣一块寄回去。
祁垣只当是给齐府说情的,却不知那里面有两封信。
一封是阮鸿写给扬州知府的,另一封则是徐瑨写给那位伯修公子的,信中寥寥几句,只讲逢舟跟自己自幼结缘,亲密无间,逢舟之事便是他的事情,话里话外一副别人都是外人的样子。
另外便是写了一份凭证,让齐府之人上京时随身带着,方便通关。
徐瑨并不知道,那位伯修公子才是祁垣本人,所以他所说的什么自幼结缘,亲密无间等语,被人一眼便看穿了。
那位才子本就聪明至极,一下便明了了他的心思,当下又惊又叹,足足消化了两天,又在回信中也小小调侃了祁垣一番。
此时姑父说到徐公子的信,才想起身上小外甥托他带回的信件。
他忙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祁垣。
祁垣还没从穆家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接过信拆开一看,才读了两句,越读越不对,等回过神,明白那人的意思后,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第68章
姑父就在一旁等着,祁垣不敢继续往下读,忙把信揣起,端着茶假装冷静地喝了一口。
姑姑还好吧?祁垣心神恍惚,随口问,寿哥儿读书如何?
姑父刚看他脸色突然涨红,正暗暗惊讶自家外甥写什么了,能让人家小公子如此反应,这会儿听到对方问话,忙又站起来,然而一作揖就愣了。
祁垣看他诧异地抬头,脑子里嗡的一下,不由暗恼起来自己刚刚走神,竟然不经意间喊起了姑姑。
伯修兄在信中说的。
祁垣这下汗都下来了,忙道,伯修兄说劳烦许大人走这一趟,离家甚远,心中挂念。
好在他姑父老实,不疑有他,这才回道,家中都好都好,只是犬子调皮,不甚上进,将家里请的先生气走了两拨,如今被他娘撵着去县学读书去了。
整日的挨板子
姑父是个读书人,然而儿子寿哥儿却随了齐家的一种子弟,就爱调皮捣蛋,整日里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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