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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心暗自冷哼。
但她依旧朝他扬起个明艳的笑容:“那我便叫你镜顽了。
镜顽,我叫凝心,要记住我的名字。”
镜顽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施粥。
凝心哪是这么好打发的,她整日便缠在他身旁,一口一句镜顽,有一句每一句地找话说。
她就不信,这和尚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一连五日,她日日都来此处,现下他们已建了间宽敞的屋舍,将灾民们转移进去。
凝心为了好看,深秋仍旧穿得十分单薄,打着冷颤呵气,在镜顽面前晃:“镜顽,你每日都来此处救助灾民,夜里便回山上?来来回回多麻烦呀,何不在这住下。”
镜顽不语,自顾自地扶起一个病重的灾民,蹲下身给人喂药,再轻轻替他盖上棉被。
凝心眼里瞧着,这和尚对她如此冷漠,对灾民倒是轻手轻脚的。
凝心都快习惯着和尚的沉默了,午后困了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是冷风穿过,她身体冻得发抖。
恍然间有人给她身上盖了一层棉被,蓬松又厚沉的重量压在身上,她这才裹紧了被子继续酣眠。
待她醒来,身上确实覆着干净的棉被,那和尚在不远处照看灾民,神色自若。
她心微动,又哼笑。
别人都是将身上衣裳给美人披衣,他倒好,一床被子裹上来,不解风情。
夕阳西下,镜顽照常随众人回寺,凝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故意大声道:“镜顽,明日见!”
那持剑的身影未曾有片刻停顿,倒是一旁的和尚们回头诧异地瞧了她好几眼。
你不搭理我,我自有办法毁你声誉。
凝心哼着曲子慢吞吞地回去,谁料次日却不见镜顽身影。
她寻了许久都不见人,只好拦一和尚询问。
那小和尚老老实实道:“施主是说镜顽师兄?他今日去城西的山头帮忙了。”
城西山头。
凝心柳眉倒竖,怪不得昨日不搭理她,原是早有退路。
她反倒更有斗志,风风火火地往城西赶。
山路颠簸,凝心一身红裙拖在泥地里,沾了不少尘土,精致的绣鞋也泥泞不堪。
她这次倒也没空计较了,只盼着把镜顽揪出来。
果不其然看见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正扶着灾民往一破庙里走。
她赶忙追上去,追在镜顽身后进了那破庙。
破庙里有座沧桑的佛像,上面结满蛛网,满是灰尘,含笑的眉目边缘也有些脱落的痕迹。
四处都是躺在担架上的灾民,镜顽正将人扶着坐下。
“镜顽,你今日来这儿怎么不同我说,害得我好找。”
凝心想拽住他的衣角撒娇抱怨,镜顽一转躲开了,冷淡道:“施主何必跟着贫僧。”
“我喜欢你呀,自然是要跟着你。”
她提高嗓音直言不讳,那破庙里还有好些僧人,闻言立刻惊异地往这边看。
镜顽倒是不为所动:“施主说笑了。”
凝心已习惯了他铜墙铁壁似的冷漠,就站在他身后守着人不走。
天色阴沉,风雨欲来,这日其他僧人都已走了,镜顽仍旧在照顾一位苍老的灾民。
他虽面无表情,但手上动作却十分温柔。
凝心坐在一旁粗糙的木桌旁,支着下巴看着他,不觉盯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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