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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天气,不晓事的年纪,小姑娘不知道应该先换掉厚被子,只是一味嫌热,就先穿上了文芝给她准备的薄睡裙。
那裙子实在是薄,棉麻混纺的材质轻薄透气,虽说是荷叶半袖,领口也做了系带的设计,起床后女孩还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睡袍,她不喜欢睡裙直接和床以外的其他家具接触,但没有胸垫,即使裙子再不修身,也会在走动中隐约映出胸乳的形状。
奚言从侧面甚至能看到女孩胸前微微突起的两点的形状。
他睡醒时,手便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林沧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和果汁,还很乖地凑过来看了看奚言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才转回了餐厅等待。
奚言把煎糊的法式吐司倒进了垃圾桶,又拿了一片吐司放入剩下的蛋奶液再次浸泡。
他应该告诉林沧不能在哥哥面前这样穿吗?奚言很纠结,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阻止女孩这样大大咧咧的行为。
但他一方面不希望被妹妹误解为保守的老古董,现在是一个西方女性已经开始要求和男性一样拥有在公开场合裸露上身权的时代;另一方面奚言做过功课,知道胸衣不是一个让人舒适的东西,显然林沧在林遥照顾她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已经习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奚言不希望妹妹因为这种事,而在家也感觉拘束,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等会儿要去游泳吗?”
林沧对于奚言的沉默有点不适应,于是主动开口。
“嗯。”
轮到奚言回答简短了,他还沉浸在这段时间的烦心事里,手上却不忘制止住林沧继续往吐司上继续加枫糖的动作,“少放点。”
奚言上个月才从颜医生那里得知嗜甜对抑郁症患者来说不是个好现象,开始给自己和女孩一起控糖。
“对了,等会儿阿姨来,把你的被子也一起放卫生间吧。
天气热了,该换了。”
林沧是被奚言起床的动作弄醒的,奚言本就会在她每月生理期的头几天陪她一起睡觉,女孩对两人一起睡这件事没有任何讶异,还抱着小狐狸又睡了十来分钟才再次被奚言叫醒起床。
因此林沧也不惊讶奚言能注意到她被子的薄厚,她更奇怪的是奚言今天的情绪。
“奚言,你心情不好吗?”
她咬了一口裹上枫糖浆的吐司,幸福地眯起眼,慵懒地询问坐在对面的兄长。
奚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放到都能被林沧轻易察觉了,再掩饰就太假了,从起床他就一直避免和林沧的眼神接触,此时才敢认真看向妹妹。
“有一点,抱歉,和阿沧没有关系的。”
林沧疑惑地看向他,她自然知道和自己没有关系。
两人的对视中还是林沧率先移开了目光,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吐司上的枫糖顺着叉子流到了手腕上,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自己腕上的枫糖。
PS:怎么说呢?尼桑算是坏人吗?他不会主动的作恶,但他也不会阻止他人作恶,甚至还会从中获利。
如果奚楚瑜要求他作恶,只要不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他也会照做。
平庸的恶。
平庸之恶,The
Banality
of
Evil,是犹太学者针对德国军官提出的,中下层的德国军官只是遵循了上级的命令,但这依旧是恶。
其实俺有时候觉得不反抗的大家也是一样(including
myself),明明都知道这样的社会体系是错的,但是害怕自己失去现在拥有的,因此纵容着上层作恶。
这就是中产阶级和白领阶层的巨大作用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大家都有了自己的鞋,不管是塑料小凉拖还是手工小皮鞋,都有了害怕失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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