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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怜儿一夜无梦,翌日悠悠转醒时,身上的酸涩之意减轻了不少,只是头还有些发晕。
她睁着眼,没有动,半晌才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往常几日,许斐总是醒的比她早一些,在旁边看着她。
今日真有些不习惯。
庄怜儿缓缓起身,唤了声:“阿斐。”
出乎意料,男人的声音很近:“我在。”
怜儿顺着声音抬眼看去,许斐方才坐在她的梳妆桌前,摆弄着那些脂粉,听到她的声音,他很快就贴到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要不要再睡会儿,还难受么?”
两人究竟谁是病人?怜儿原想因昨夜的事情与他生气,没料到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点头道:“没事了。”
许斐微笑,又伤神道:“我还担心将你弄疼了,毕竟这些事,我远远不及外头其他男人有手段。
你知道我……我不像他们,可以常去勾栏寻乐,因此素来对这事一知半解,怕亏欠你……”
“我不是很在乎这些,也没有不舒服,”
怜儿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擦脸,怕他又想太多,赶忙问道,“你喝药了么?”
“没有,”
许斐拉着她往外厅走,“在等你。”
“怎么要等我?”
庄怜儿落座,望了望桌上的菜式。
她一起床,侍女们就吩咐人来布早膳了,一律清淡而无味,唯独他那碗药汁有滋味些,可惜是苦的。
大夏的贵族文人们,最爱讲究这些风雅礼仪,吃食要淡而无盐,泡茶要用新梅稚桂下的雪水,许斐也不例外,甚至吹毛求疵。
许斐观察到她的神情,眼神微闪,撤了下人们之后,柔声道:“因为你是我夫人。”
庄怜儿不解其意:“什么?”
他望着她的眼,低头将褐色的药汁一饮而尽,大概实在是太苦了,他抓着碗的手隐隐暴起了青筋,庄怜儿不免有些担忧,果然见他放下碗时,眼睛都红了。
许斐低声说了句:“好苦。
夫人喂我吃蜜饯,可好?”
庄怜儿替他顺气,将手边的蜜饯喂了过去,恍然大悟:“你——就是说这事,你怕苦?”
“嗯,”
他将嘴里的东西都吃完,才慢条斯理道,“这事,我不想让他人知晓,从前都忍着。
我并不喜欢喝药,以后夫人陪着我,好么?”
庄怜儿自然是应了下来,她忍不住看了看那药碗——被他喝了个干净,只余一些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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