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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卿像个没事人一般照旧去上早课,半路正碰见顾清池蹲在路边给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投食吃。
小黑猫是山上野着长大的,亲人得很,尤其是对每天都会带吃食的来的顾清池,每次见到他都会大老远自喉咙里咕噜噜着跑过来蹭衣角。
顾长卿站在他身后随口扯了一嘴:“这山上野猫还真不少。”
“大师哥不抱一只去养吗?”
顾清池温笑着问起:“是只啸铁,不常见,还可以避邪镇宅,适合陪你成天踩刀尖上降妖除魔过日子。”
顾长卿听了连连摆手,说:“不了不了,这一天忙得很,分不出心,照顾不了,还不如让它在外跑着自在。”
顾清池没再继续说什么,他可是比谁都清楚顾长卿的性子。
顾莫太小,进观又进得晚,只有他是从小夹在顾长卿顾望舒这两位水火不容的麻烦事中间长大,两人吵嘴打架顺便引火上身平白无故遭殃,小时候可没少遭过这等倒霉事。
历练到现在,他身上功夫不如那两位,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真数一数二。
打老远见到顾长卿一副愁容满面,夜不能寐双眼昏沉还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哪儿又出事了。
近来即没有妖祟作乱,也没有祸乱告急的,那还能把他气成这个样子的也就——
“哥。”
顾清池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摆,冲着他喊了一声。
顾长卿一愣,停下原本已经走出去的脚步转过身啧道:
“不是不让你这么唤我吗?”
顾清池憨地一笑,眼眯成月牙形,拍胸笑说:“有什么难事跟弟弟分担一下啊,不然我每天都闲得像这吃白食的猫崽子一样。”
顾长卿被他逗得蓦地笑了,又想起些什么,站住脚。
“棠棠呢,走了?”
顾清池听到这个名字,忽地低头垂了眼,声音也委屈下几分,无奈道:“嗯……早走啦,估计这会儿都到了。”
“总觉着过些日子定是要再去趟益州的。”
顾长卿拍了拍他肩膀,道:“到时候哥替你去问个好。
别丧气,走,要迟了。”
顾清池随他走了没几步,顾长卿在前面猛地止步,口中愤懑道:“那衣冠狗彘又在搞什么名堂!”
弄得他不解其意随其视线抬头一望,眼睛毫无准备,顿时跟吃了锤子似的昏花一觑:
“呃啊,谁射日了。”
两人正前方,书院中堂门内顾望舒破天荒着了玉白观服坐在桌上读书,恰逢光线不错,银发雪肤一席白衣,大白天的竟像颗洞中夜明珠一般晃得人眼生疼。
更别说嘴角青肿,脖子上还缠着厚厚一层渗血的纱布。
顾清池堵嘴清了清嗓,脚底发虚地扶桌坐下,窃窃小声问:“师哥,您这是怎么……”
“现眼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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