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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霎地静了下来,两侧护卫的士兵依旧像泥人一般一动不动,唯有烛光影影作闪。
气氛骤然冷的有些可怕。
冯汉广浓眉一震,哈哈笑出声来,再行了个礼,赔了不是道:
“高大人见谅,汉广一介武夫,自小是同先父在军营里长大,没跟什么正经师父学过诗书礼节,只顾着勘带兵习武保命之术,这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也不会您们<ahref=""target="_blank">官场上那一套拐着弯的话术,话说得直,您大人有大量,莫因这等事怪罪。”
话都说到这儿,高德也没法再回什么,只得将气咽了回去。
心中暗骂黄口小儿。
冯汉广转身当他面毫不避讳就将浸了血的衬衣脱了下,露出满背精健如蜜,爬满疤痕的腱子肉。
又招招手,旁边侍卫顺势拿出张檀色袄子为他披上。
“上任知州大人因宅府走水意外身亡,无人交接差事,宅子也烧毁得彻底。
想必高大人定是这一路紧赶慢赶过来的,风尘仆仆。
只是这知州府还未重建竣工,这段日子,怕是要委屈大人在我这陋府上屈就些时日。”
冯汉广披着袄子,气息深沉嗓音磁性,话语强势得成了命令,并未给人商量的机会。
“都参将,带高大人去客院,好生安置。
大人若是需要些什么,就赶快置办。
自冯汉广住处出来,高德落得个浑身不自在。
也不知这冯小将军是真的乳臭未干,少不经事的呆,还是桀骜不羁城府深明,精明得狠。
可他若真傻,又是如何让凭借一己之力,重稳万众军心,执领这么一大群精锐。
本打算第一次见面便试试这人的心性品格,却觉反倒是自己被人摸了个彻底。
他总觉这府中哪里不对劲,但又摸不透,看不出,试不来。
只能随都仲一声不吭地在这为了方便跑马,而铺满黄土的总镇府上走。
黄土易起尘,他那文人身子又哪受得起这黄沙刺鼻,自然也便缄口不言,不想开口吃土。
倒是都仲一直在他身边不停讲话,身上一套薄甲子走起路来铁声铮铮。
都仲絮絮叨叨地介绍起府中大小:“大人,您抬头瞧这边有窝燕子,那边拴了十几条猎犬要小心呢,白天从这个偏门出去就是集市了,集上这里那里………
他半句都没听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棵正落着黄叶的大树,都仲啊地拍了脑壳,道:
“大人瞧这总镇府前院只一棵树,还是咱小将军出生那日冯大将军种下的苗子,现已二十有余年了,长得真是健壮呀!”
“嗯,壮。”
高德应付道。
“府中秃是秃了点,不养树植是为防暗刺,唯有这一棵与偏院将军为军师种下的红梅为特例,等冬到了,带您去看梅啊。”
“嗯,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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